不过哥们儿这么相信自己,孩子的事也是大事,以他对顾颀的了解,他是不可能现在要孩子的。长痛不如短痛,大不了自己安排个妥当的人,再给多买点补品补补吧。

    想通了之后,他无奈地冲着小姑娘笑笑:“没办法,你也别怪我,我只是受人之托,走吧。”

    那姑娘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走,也不说话,无声地流着眼泪。

    他无奈,想伸手拉她走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僵持了一会儿,他叹口气败下阵来:“咱们先认识认识吧。我叫韩涌,汹涌澎湃的涌,在这家医院工作,神经外科。是顾颀从小到大的邻居,光屁~股一起玩大的,嘿嘿。你呢?叫什么名字?”

    静默了一会,女孩儿终于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叫祝均安。”说完便没了下文。

    韩涌只得继续苦口婆心。

    跟她说这孩子可不能生,顾颀是个没人性的,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劝她趁着还年轻早点另做打算等等等等,总之为了劝小姑娘配合他的“工作”,直把顾颀说成了六亲不认的冷血恶棍。

    说了半天,口水都干了,人家姑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还是那反应,一动不动,愣愣地盯着他默默地流眼泪,他终于也不耐烦了,恨恨地转身:“这都什么破事儿,老子不管了!”

    潇洒地走了五百米,又生生顿住,不太潇洒地转过头往回走来:“我说姑娘,您看我冤不冤呐,这大好时光的从被窝里被揪起来搀和你们这点儿事,你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当然也是为了你自己,跟我去吧,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保证不疼。你看成吗?”

    祝均安终于有了反应,幽幽地道:“韩……大哥,那你说我的孩子冤不冤呢?他好不容易来到我身边,你让我怎么能……怎么忍心……”

    说着便哭出声来:“你看、这样行吗,你就告诉他,说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我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我一毕业就、马上就回家,我家在芜市,离这儿很远很远的,我、我再也不回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他、和你们的世界里,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撒谎的,从来都没撒过谎,真的……求求你,好不好?”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通,祝均安紧紧地盯着韩涌,那乞求的眼神衬着红肿的眼睛和满脸泪痕,说不出的凄楚,让人无法直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所有的请求。

    韩涌忍不住在心里骂娘,顾颀这孙子真欠揍,把人没毕业的小姑娘肚子搞大了已经够禽兽了,还这样对人家,就算不想要,那好歹也该好好哄哄什么的吧。

    正感慨间,只见祝均安忽然转头往停车场出口跑去,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小姑娘跑得挺快,这一追就追到了马路边。

    祝均安在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他:“韩大哥,今天,我和我的孩子一条命。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如你们的愿,这就带着他彻底地离开。”

    韩涌被镇住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见得多了,可是祝均安那决绝的语气和表情却让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在耍那套把戏。

    大概是真的太爱这个孩子了吧,他想,那自己今天就成全了这份母爱吧,以后的事儿他就管不着了,希望顾颀那混蛋能好好珍惜这姑娘。

    送祝均安回了学校,才知道她是津大~法学院的大四学生。

    下车前,祝均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韩大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示我的感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也不用说再见了吧,我保证我们不会再见了。你保重,真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