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被气的笑出声来,磨了磨后槽牙:“好,你是人鱼王,你鱼多势重,说什么是什么,我哪里敢多想?”

    帝俊眸色深深,听出少年话中的赌气意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自己能解释些什么。

    况且……

    他这样血脉高贵的人鱼王,怎么能轻易对一只蚌低头、低声下气呢!

    太一见帝俊垂眸不语,似是默认了他的话一般,忍不住又磨了磨后槽牙。

    他当着人鱼王的面施施然的抓起苦蕨根,挤出墨绿色的浓汁滴入两个药剂瓶中。

    “险些忘了,这苦蕨根可是药剂中不能缺少的一味呢……”

    藏在明珠中的小洛同情的望向人鱼王。

    苦蕨根,与陆地上的黄连有一种相同的特性——那就是苦,苦的能让人哭的那种苦!

    帝俊不笨,自然猜的出少年此举是在发泄不满。

    不过,他毕竟心有愧疚,便想着不过是多尝一点苦味,若能让这只蚌出一口气,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太一等了一会儿,见帝俊居然依旧没有反应,心中郁气便憋在那里,不上不下,堵得他越发难受。

    他冷下脸,也不再开口,手中的苦蕨根被掐断成数截随着水波散落于地。

    ——好啊,这条鱼居然如此无视他,他还不愿意理他呢!

    屋内两人隔着鱼骨桌上的两瓶药剂相对而立,这样的距离并不远,但却各自垂眸不语。

    小洛倏然觉得这两位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划出个天河来,隔开彼此,不再相见的样子。

    海草屋内的气氛沉凝的恍若寒冰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百越捏的细细的嗓子,矫揉造作的声音。

    “为了不弄断这两株海草的根,可折腾死我了呢!”

    他进了海草屋,左右手臂间各抱了一只鱼骨盆,鱼骨盆内各趴着一株硕大如人鱼高的海草。

    太一一看海草那恹恹的样子,堵在胸口的郁气瞬间就找到了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