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下了雨,夏日的雨一般是突如其来,且大如倾盆。然那天不大,淅淅沥沥下了几点,电闪雷鸣全未出现。倒还清凉。

    林父来接他们,将东西放好。他踩离合挂档,缓缓道:“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已经安排转去你们班念书。”

    顿了一秒,从后视镜看林渡:“多带着他玩。”

    梁语还不知晓是谁,睁大眼睛问:“林爸,是我家的客人吗?”

    “是你林妈朋友的孩子。”林父说:“家里出了点事,过来念书。”

    老巷子里没多少同龄的玩伴,梁语一块儿长到大的,也不过一个林渡。这厢她来了兴趣,扒着前排座椅,又问:“是男生还是女生?”

    林渡没说话,但也顺着看去。

    “男生。”

    林父笑了笑:“比你俩小三个月。”

    “六月生的呀。”

    梁语碰了碰林渡的胳膊。

    林渡明白她的意思,前几日她在李叔那里得了本杂书。写着各种星座大法和命相之说。其中一句,生在六七月的孩子,脾气暴躁。

    回到家,见着了人。几人进院儿里,林母正切好水果,还放了冰镇饮料,林父介绍道:“这是卫野。”

    梁语想,脾气暂且不说,名字听起来是挺躁的。她举手打招呼:“你好,我是梁语。”末了,笑说:“可以叫我耳耳。”

    家人邻居都这么叫,于是脱口而出未觉有异。林渡默然一瞬,跟着开口:“你好。”

    卫野同林渡,确实是没见过面的。

    多年之后谈起这时最初的印象,卫野说林渡深沉,不像该有的年纪。而林渡说他憨直,和名字相去甚远。

    憨直是真的,但脾气暴躁也是真的。彼时初见,卫野走近一步,像只敬礼的小熊,认真严肃:“耳耳,林渡哥,你们好。”

    他胖一些,算得上魁梧,不说话时看着挺唬人。

    林父林母在一旁也笑,招呼着做下吃东西,围坐着石桌。梁语才啃了块西瓜,外头梁父喊:“吃饭了!”

    梁语便也高声应:“吃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