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宁城,秋老虎的威力早已褪去,下过雨之後,迎着瑟瑟秋风,走在路上的行人不自主地将衣领往上拉着,试图将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

    「院长,院长,小安摔倒了......」稚nEnG的童音打破了秋冬的宁静。

    这是宁城唯一的孤儿院,也许是为了让院里的孩子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或许是为了让孩子们对未来有所期待,亦或是为了反讽因为各种原因抛弃了孩子的父母或家人,这个孤儿院被张院长和资助方命名为——幸福福利院。

    张院长听到院里孩子的呼喊,急急忙忙放下手头的工作闻声寻来,便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安慢慢爬起来,沾满灰尘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拿着脏兮兮的小手不哭不闹地抹了一把脸,仿佛那泪只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并不在意。

    张院长三步并两步地赶过去扶起小安,轻轻拍了拍她衣服上的土,说道:「小安,有没有哪里疼?和院长说,院长带你去看医生。」

    小安静静地看了看张院长,摇了摇头,又微微擡起头看了看围观的孩子们,几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揶揄地看着她,其他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们眼睛里多少带着些害怕和恐惧。小安糯糯地开了口:「张院长,我没事,您去忙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院长看了看周围的孩子,心里大约明了缘由。

    在这小小的福利院中,大部分孩子都是四肢健全,却无情地被父母抛弃,或是因为不同原因失去了双亲,没有完整的家,只有在这福利院中度过童年,少年,甚至直至rEn,然後可能头也不回地离开福利院。

    一些幸运的孩子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会被一些无法生养的家庭领养,亦或是更幸运一些的被宁城或外城的一些富裕家庭看上,所谓的慈善,更多的是为了提高自己公司的声誉。被领养的孩子也不过是他们用来宣传的工具,但这已经是这些孩子里可以奢求的最好归宿。

    今日之事恐怕不是小安不小心摔倒,是这稍大一些的孩子们借着各种由头欺负这个新被送来的孩子罢了,刚来的孩子必经的阶段。张院长擡起头看着身边的孩子们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大家要互相Ai护,在这个大家庭里你们都是兄弟姐妹,要相互照应着,知道吗?」

    作为院长的她,没办法顾到每一个人,自己虽心疼小安,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是所有孩子的院长,一碗水要端平,不能说太过针对X的话,否则接下来福利院里这样的事一定会频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都渴望从她这里得到尽可能多的关注和「Ai」,但JiNg力有限,只能平分给每一个人,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说罢,张院长安慰似地m0了m0小安的头,转身进屋继续去忙筹集善款的事宜了。

    小安望了望院长的背影,一瘸一拐地向院中角落走去。孩子们看小安挨了欺负,不声不响,又哄笑着散去,该g什麽g什麽去了。唯有一个孩子站在原地,眼神跟随着小安。

    小安寻着角落里的一块大石头,慢慢地坐了下来,膝盖弯曲的一瞬,「嘶」,好疼,一定是膝盖磕在了y邦邦的水泥地上,蹭破了皮,小安想。

    「不疼,不疼的...」,小安默默念叨着,像是要给自己施法一样减轻自己的痛苦。一直在院长面前直挺挺的後背缓缓地塌了下去,胳膊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里面,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几分钟後,小安隐约觉得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戳了戳她胳膊,动作很轻,轻到让自己几乎不能确认。小安还是试着从双臂中擡起头,因为眼睛被自己压在膝盖上太久,有一瞬的失焦,之後看到旁边真真儿地坐着一个小nV孩,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小nV孩白白净净的,看起来b自己大个一两岁,身上穿着似乎与这环境和温度并不相符的白sE衬衣,很单薄,袖角微微起了毛边,却没有一丝W渍,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道。

    「我叫淩寒,你叫小安是麽?」小nV孩看到小安擡起了头,柔柔地问道。「嗯,院长她们都叫我小安。」小安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小安,你把K腿卷上去,我给你拿了创口贴。」这是淩寒对小安说的第二句话。小安楞了楞,看着淩寒认真的小脸,没说话,低下头一截一截的把K腿卷起来,露出了几块淤青,以及膝盖淤青中间被水泥地擦破的伤口。

    淩寒看到小安露出的小腿和膝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蹲在小安面前,仔细看了看伤口,因为有外K的保护,没有粘上土灰,只是K子上有一些还未g透的血迹。淩寒从K兜里掏出之前被自己攥得皱皱巴巴的创口贴,撕开外包装,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看准位置将创口贴尽可能轻地粘在小安的膝盖上。

    创口贴小小的,不足以遮盖整个伤口,「如果我有两个创口贴就好了」,淩寒看着创口贴,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