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媳妇儿?!快救人!快!”老村长虽然执意要将冷子鸢处死,但他从未想过要搭上妇人的性命,眼看着妇人跃入火中,他急忙大喝道。

    “村长!来不及了!”被妇人挣脱的两个男子在老村长出声之前便想要抓住妇人,但奈何突然的怔神让他们错失了机会,此时只能摇着头惋惜叹道。

    原本议论不断的人群已是鸦雀无声,只剩下几抹叹息声回荡在祭坛周围,偶有几声抽泣,许是素日与妇人交好之人的怜悯,但这些叹息与怜悯都只为了妇人,无人为冷子鸢留出一份念想。

    “哎!咋就这般性烈想不开啊!”老村长猛地一声重叹,“罢了罢了,此事已了,都散了去吧!”

    作为这个小村子的村长,他将所有的村人视作亲人,年逾七旬的他更是亲眼看着绝大多数人的成长,妇人自是其一。他虽可怜妇人的遭遇,但却从未想过牵连于她,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一场惨剧收尾。

    灼热的焰火让祭坛周围的人后退了几步,空气中不断传来柴火迸裂的噼啪声,浓重的黑烟上窜,弥漫出一股令人不适的焦味。

    戏看完了,热闹也没得凑了,围观众人顿足稍许之后也都无趣散去,各自开始一日的工作。

    老村长一脸凝重的在祭坛旁盯着炽热燃烧的火台,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缓步离开。

    “张家小子,把事儿办妥当咯,以后咱们村子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路过张赫时,老村长停下脚步,抬手拍了拍张赫的肩膀撂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祭坛。

    张赫的脸上喜色甚浓,内心也因为老村长的话兴奋不已。

    他虽于早年学得几许捉妖本事,但在这个村子里,最负盛名的却是冷子鸢的父亲,他永远都是黑夜中耀眼繁星下不起眼的一颗暗星,他咽不下这口气,即便知晓自己的本事不如人家一成。

    但现下机会来了!

    冷子鸢的父亲三年前离开村子后就失去了踪迹再也没回来,他担心会子承父业的冷子鸢如今现了半妖的身份已被处决,现在这个村子会术法的仅他一人,这便是他出人头地的绝好良机!

    “哼!还以为会是个障碍,没想到一点用也没有!”向着火台方向轻啐了一口,张赫冷哼,完全没有将村长的话放在心里,转身哼着小曲儿踏步离开。

    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半妖,一把火还怕烧不死?张赫可不想将气力放在收拾残局之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村里同龄人之间炫耀一番,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已非昨日。

    待到火势渐弱直至零星散火,祭坛周围已是无人,此处距离村子还有段路程,热闹要看,日子也要继续过,众人只将今晨之事当作一笔划过便是,毕竟处死的是个半妖,无福得到人们的记挂。

    早在人群散去大多之时,梁玥便躲进了一旁树丛的暗处,随着日光渐盛,她将每个围观村人的神情看了个仔细,心中颇不是滋味。

    人性就是这般可笑,他们痛恨妖,立了规矩见妖便诛,但此刻他们的面容却比寻常妖怪来的更为狰狞可怖,两条鲜活生命在他们面前逝去却得不到一滴同情的泪水,这样的人与妖又有何区别?

    等祭坛四周空无一人之时,梁玥准备从暗处出来,却在下一刻警觉有人靠近,踩出去的步伐又退了回来。

    只见一个微胖的妇人捧着个布包鬼祟地从小道疾步走来,眼神飘忽闪烁,似是在注意祭坛四周是否还有旁人。

    这是谁?这时候来又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