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所说的话有效果了,还是夜老夫人和夜志平真的发现了他们的“错处”,第二日便将那散发着浓浓的戊二胺气息的棺材抬走了。

    据说,那上前的婆子是蒙着了鼻子,嘴里含着生姜进去收拾的。

    据说,为了那抬出去不让人发现异样,便在棺材里放置了大量的檀香想要掩盖住。

    又据说,那些个下人在掩埋的时候是草草收场的,连挂像样的送人爆竹也没打。

    ……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成,万紫千红总是春。”

    人间四月,草木芳菲,繁华盛开一副春末初夏之景,院子里的花竟相开放,释放出迷人的花香,各色之花更叫人眼花缭乱,该来的事件一样不少的来了,钟凌下葬不久之后,侯门夜府又喜迎新人春色更是满圆。

    外头锣鼓震天,迎新的鞭炮从早打到晚没有一刻停歇,彰显着这新妇在新府中的地位。

    而更加没有想到的事,这刚进门的新主母连这盖头都没有掀开便就以新女主人的身份威严的吩咐,“外头的喜炮不得停下”,别说是新人的娇羞了,她连半分客气都没。

    而对于此等小事,夜老夫人也似乎并不在意,只不过是小小的玩意儿而已,莫说这是鞭炮了,饶是这烟花她驸马府也放得起。

    看着这样热闹的夜府,再想想钟氏出殡时的凄凉,夜安宁心头又是一片叹息。

    夜安宁就这样的看着,芳菲四月天,什么话也没说,只不过是脑子里想却回想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临死之前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说过的话。

    “宁儿,宁儿,记住,不要……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要,更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知道了吗?知道了吗?”

    她这样对着她说,这也算是这个女人最后和唯一能留给她的东西吧。

    没错,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她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有句话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这张嘴,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夜志平啊夜志平,你特娘的可是真有够烂的啊。

    她眨了眨清冷的眼晴,低头看着脚下的一朵洁白的桅子花,此花芳香四溢,但她更看重的是它的颜色,而后想也没想的采了下来,插在自己的发间。

    夜府主母走了,可是府上除了表面上挂着白绫之外却不见任何东西,哪怕是个穿素色衣裳的丫鬟也没有,相反被这盛大的婚宴宣染得喜上眉梢。

    这世间已没有人为她送行了,那么这最后一程便由她来做吧。

    “你为什么不哭?那个棺材里的臭臭的人是你的娘,不是吗?”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从一边传来一个少年郎的声音。

    她猛的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儿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她眉头微微一凝,她的耳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居然连个人站在身后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