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她被一群亡命徒劫持马车,没想到英气俊美的齐大人策马追来,将她救下。当时她虽惊恐万分,却因齐大人的出现心中欢喜,只是齐大人不是只身前来,一同来的还有这位女子,二人同乘一骑

    她以为只是寻常商户家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只听传闻不见其人的长乐公主。

    当刺史大人携众多官员城门口候驾的时候,面前的姑娘摘下围帽,露出清美的五官,瑞凤眼,轻羽眉,神情冷淡气质倒是十分出众,如天边皎月。

    清亮的水眸带着些无奈,一改刚刚的苍白气色,有一些红润,许是先前策马追赶的缘故。撇了撇根根分明又蓬松的眉头,拉着赶来的一位年轻贵女上了对面的马车,快速离开。

    她一侧首看到齐大人一手拉着缰绳,轻轻抚摸骏马的头颅,恍若未闻。四下众人好奇又议论纷纷,可独独齐大人低垂眼睑,刀刻的侧颜一派平静。平静的好像一早就知晓一样,却又说不上来的别样情绪包含其中。

    殿下来了田地,她听说了,只不过。。。常荟莹回身看了眼前方,又转身望着瞧不清背影的佳人,公主,也是来见齐大人的吗

    “长乐公主吗”小丫鬟吃惊,忙伸长脖颈张望,袁州地小,虽也是繁华江南道,但与帝都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公主是东宫出生的皇家嫡女,自然是她们不敢想象的尊贵,所以纷纷好奇,想一睹帝都来的皇女风采。即使一身与寻常官家小姐无异的简装,还是遮不住高华出众的气质,果真不同凡响。

    “没重要的事,不过是谢谢大人的衣袍。”桦绱继续前行,带着帷帽,遮了表情。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透过轻纱眺望远处,面上平淡极了。

    “殿下客气了。”语带一丝笑意,面上倒是连点表情都欠奉,他有些疲惫,笑都觉得累。

    “臣要谢殿下动员民众妇孺,减免对籴税收,还押送二百名轻型犯河堤修建水坝。”这是一名养在深闺的女子想到的,而她做的俨然比这些更多。相较朝中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手拿税银,却不为民着想的官吏相比,实在云泥之别。

    “新渝的子民也是吾的子民,齐大人不必言谢。”转身仰起头看向过于英俊的面容,淡淡的回道。

    这几日,灾后重建的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一片积极向上的氛围。

    长安来了信使,赈灾银两皆已到位。对长乐公主、对齐大人天家朝堂上多加赞誉,二人不知,西京城中袁州刺史齐域的风头正劲。

    大家纷纷打听猜测,这位被天家好一顿夸赞的青年官员是谁。得知是几年前的探花郎,还因过于英俊的面容而被万城公主惦记上,为了躲避被招驸马的厄运而下调地方,年纪轻轻又做到刺史一职。

    虽然袁州的刺史比不得荆州、扬州这些大州城,但不得不说已是十分了得,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调回西京是迟早的事,注定大有作为。一时闺中女眷不淡定了,这要是招了婿多欢喜的事,不比京中豪族徒有名声、内里草包的纨绔子弟强百倍。

    至于长乐公主,西京对她的传说就没断过,如今这番不过是给本就精彩轰动的话题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一会齐大人便策马离开,那日他说过每天渠首到渠尾瞧看一遍。想来是路过这里才来找她小聊了片刻光景,桦绱这样猜测的。令她意外的是,傍晚的时候齐大人又来了。

    这一次,众人再也鼓不住对齐大人的好奇与喜欢,纷纷引颈瞧看。齐大人俨然成了田间地头上的一道靓丽风景,这风景越过众人视线向这边一路走来,面上竟浮起笑意,浅浅的。可已是引起极大的骚动,风景尤不觉得,一派风轻云淡。

    招摇,就像他行走间扬起的那片袍角,不曾安分平静。桦绱收回目光,继续用膳,事不关己一样。

    “婶婶,齐某也想讨一碗粥吃。”齐大人来的好巧,正是饭点儿的时候。桦绱帐篷外有三张桌子,海棠、兰芗与小乙坐一张,另一边空着,本来是侍卫用膳的地方,可有时罗廷旭会领着他们直接在大坝那边进膳,今日便没回来。桦绱独坐在中间这张,主子丫鬟不同桌,海棠是女官,尤为守礼讲究,所以准备三张桌子。

    做饭的大婶是公主府的一听齐大人唤她,脸上开心的如同绽开一朵红花,忙爽快说道:“齐大人何必客气,快来,有的是。”用黑瓷碗盛了大碗粥,海棠拿出新的筷子递给齐大人。手中忙活给他布菜,所剩不多,想要不再炒一个还没来得及商量,就瞧见端着碗的齐大人,直直走向中间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