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回想起与齐大人的种种,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他出现在袁州——她的封地。差点忘了,他是朝廷官员,正经科举出身,入过殿试的。

    他竟然是施家人?不震惊是假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但自尉迟公子跟她说了这事,脑子没有一瞬是停下来的,画面如开了场的戏一幅幅接连出现在眼前。

    某一日书院下课后

    “公主等等。”施雯转头对她说了句,便提着裙摆欢快的往拱门处走去,引得腰间珍珠禁步都乱了节奏。施雯去的方向那里站着几名少年,都是书院的学子,多少有些脸熟的。

    “那是谁?”她疑问道,好像与施雯很相熟要好的模样。

    “谁?哦,施雯的九哥。”青渝遥望了眼,他们几家交好,母亲时常带着她们小聚,聊天的话题总不离夫君子女这几个方面。

    施家的公子多,几房算下来二十几位不止,可真是要坐满正屋大堂的架势。

    她远远瞥看一眼,施公子与施雯不知说了什么兄妹俩人笑闹着好不欢快,瞧着与他胞妹一样是个外向开朗的人,笑起来的时候单纯而俏皮。

    此后几次宫宴巧遇也都是远远看他与施雯玩笑,顶多混个面熟,只记得小公子肤白皙,有干净无忧的笑容。与城府深沉,睨个眼神都带着压迫气势的齐大人,真真是判若两人的。

    算起来她与齐大人相识不过半载,他接吏部文书来袁州上任,她因承荥的突然造访,从呆了几年的明月山上下来,而后赶个集市能遇见州府衙埋伏抓贼。

    从第一次见面,齐大人便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因为曾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放肆过!

    她骑了他的马,实属意外。而他竟然也飞身跃上马匹,是不知她的身份?

    不,他俨然知晓。

    在城门口,杨胜载带着一群官员接驾,明示身份后,人人惊呀,官员犹豫着要上前问安,她拉着絮叨的承荥匆忙上了马车。一瞥眼看到他隐于人群后方,一脸波澜不惊的抚摸着他那匹名粉玉的爱驹,好像她是谁一早就知晓,也或许是不以为意,谁知道他那深沉的心思。

    是他此后一贯的作风,人多的时候,总是隐于不起眼的后方,曾未上前恭维奉承过一句。不做就不做,她也不喜这样的虚伪作势之人,但通身发散着不屑一顾或再带上丝嘲讽,可就过分了,他一直如此。

    你说他厌恶与她说话,又不是,心情好时揶揄她几句,心情不好时冷眼怒视,放肆又无理。

    他对她的规劝从来不会好言好语,带着三分讥讽三分冷意四分不可抑制的惊怒,所以那大动干戈的画面并不好看。

    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告诉她,但他从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回明月山见前来拜访叙旧的杜元琛,他也来了,带着整理的账簿卷宗。她问过他可习武,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他习武,若他是黑衣人那他是习武的。

    他用左手习字,施雯从没有说过施九公子是左撇子,所以极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份后来练就的。

    说实话,对施公子的了解不多,都是听施雯说起她九哥如何如何,当个趣事听听,从没有上过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