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羲长叹一声,上前紧紧拥住桦绱,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说:“桦绱,别再推开我。”嗓音低沉,有一点沙哑。

    “。。。我哪有。”她是不敢靠近怕影响他,怕别人诬陷议论,影响他的锦绣前程,更怕他后悔与她在一起。

    桦绱用双进水的兔子眼仰望着他,哭得好不伤心。顾大人叹了口气,用手背给她擦眼泪,暗道,如今真是半句说不得了。他若笑脸相迎,公主就退缩躲着他;他若说话重了,公主动不动就会泪流不止。难道这就是做驸马难为?一看到她哭就烦躁,忍不住要妥协。

    桦绱擦了擦眼泪,长呼一口气,郑重的说:“我有话跟你说。”

    神情甚至有些冷峻,说:“既然七叔已经应了,你就不能反悔,更不能后悔!我劝过你了,是你要履行婚约的,我没有强迫你,人人都在劝你,可你执意而为。日后,不许因为同僚的议论讥讽而迁怒到我,也不许埋怨仕途不顺,对我冷言冷语。更不许变心,爱上别人!”桦绱才哭过,眼睛水亮,炯炯有神的盯着顾大人,气势猛然高涨!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刚刚怎么会感觉她柔弱?顾大人心底自嘲,正在认真地反省。寻了块巨石曲起右脚倚靠着,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之气,似笑非笑的问:“还有呢?”

    “我那日是害怕,因为最怕出现的状况发生了,有些慌。都没有问问你,我们订婚了,你欢喜吗?”说到最后鼓鼓的小脸飘过两朵红云,水眸也开始乱飘,一改刚刚的‘剽悍’。

    顾大人没有回答她,长眸深邃,只盯着她看,喜怒难辨。

    这是气还没消?桦绱心里没底,脑中飞快的转着,想以前若他生气她都是怎么做的,可是少年时他们没吵过架,那时顾公子虽腹黑,却总让着她。后来的齐大人与她倒是争吵过几次,可都是他先开口求和。

    桦绱向前走了一步,低头说:“我知道,我的身份并不能给你带来一丝荣光,只会令你左右为难。与那些爱慕你的世家贵女相比,除了比她们爱得更深沉些,没有一点优势。”

    他望着她,还是不言不语,而他的眼神,她是向来看不懂的,特别还是在一片漆黑的野外。桦绱有些急了,忙说:“可是我喜欢你,很喜欢,放手让你离开并不像说的那样轻松。”

    桦绱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再放手了。”

    顾大人低头看了眼她白细的柔荑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又一脸乖巧的模样,忍住想要抚她脑后的冲动。目光沉若深潭,问:“你呢?桦绱,你可欢喜?”

    “嗯。”明明脸颊还挂着泪,却笑得这样甜。本想告诉他,她的这份欢悦,可是突然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委屈情绪,控制不住眼泪滴落,她几次哽咽,一字一顿地说:“能嫁给你,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这段感情,能修成正果,实在是太艰辛了。别人想象不到爱得有多深,有多沉重。所以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唯恐给他带去一丝危难。

    哎,是他的错,不该问的。反手握牢她的手,站在一旁等她平静下来,才问道:“公主这是在表白?还是跟臣求婚?”悦耳的低音,带着一丝得意。

    桦绱一抬头,只见这人早换了一副‘嘴脸’,傲娇的睨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桦绱刚要反驳,朝歌站在不远处调侃:“你二人虽已订婚,可到底不是成亲了,能不能注意些影响?”

    桦绱忙退开些距离,不好意思的转身,看远处黑乎乎的夜景。顾大人揖手拜见,与朝歌闲聊了两句。

    等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些,桦绱说:“我得去看看行臻哥哥,免得他伤心。”也不知伤到了哪里?卓一说没大碍,可是她哥细皮嫩肉的,怎能跟这群皮糙肉厚的侍卫比。

    “还是我去吧!世子爷此时应当是不方便见客。”谁叫世子爷伤的是臀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