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时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自己身边已是站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人他并不认识,显然不是他们屯子的。

    不过,且不说这个年轻人长相如何有一点倒是被他马上注意到了。

    这个人身上穿的竟然是单衣!

    已是初冬了,正常来讲人是该穿棉衣的了,那就是不穿棉衣也应当穿个秋衣啥的了。

    “我啊——”那个年轻人拉了个长声,然后却低声笑着道,“你小点声,我说了你可不能跑,抗联的!”

    那个砍柴的人一听年轻人说是抗联的,脸上就是一惊。

    可这个时候他就就看到人家那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前面来了,那手中攥着的正是一支盒子炮!

    砍柴人虽然只是老百姓,可是盒子炮还是认识的,抗联的人他也碰到过。

    眼见着这个抗联的人并没有拿枪指着自己,那砍柴人已是放下心来。

    他忙回头往山坡处瞅了瞅低声说道“你咋跑这儿来了,你快走,就当我没看着你!”

    毫无疑问,这个砍柴人是个同情抗日的好人了。

    他之所以往四处看,那自然是担心这个抗联的人被别的砍柴人发现了。

    东北所说的所谓砍柴其实叫砍枝子,多是指砍的粗不过核桃的玻璃哄子(柞树)之类的。

    这些枝子长的直溜,砍回去后可以给黄瓜豆角柿子做架条。

    所以这山坡上的玻璃哄子还是很密的那叶子又不咋掉,别的砍柴人自然没有发这里竟然已是多了一个人。

    那个伪军排长的二舅是归屯并户后新并到这个屯子里来的,虽然房子是有了,但架条烧柴什么却是需要到山上砍的。

    人家外甥是排长,在日本兵那里也有面子,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二舅冬天没柴可烧的。

    “内个‘二舅’人不咋滴啊,我听着跟你们挺牛逼啊。”自报是抗联的年轻人并不跑反而问道。

    “就不是个揍!狗仗人势!”砍柴人低声说道,“哎呀,你快走吧,这离屯子多近再抓到你!”

    (不是个揍,相当于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