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现在应该被关在搜查局的第十一层,姜然说过,那里的安保很严格,关押的东西没有一个能逃离那里。

    季夏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然后连衣服都懒得脱便躺倒在床上。

    “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季夏关上灯,让房间重新归于黑暗。

    屋内变得静悄悄,将时钟滴答数秒的声音无限放大。

    季夏开始莫名的烦躁,他自小就是温吞的性子,很少发脾气,但此刻却很想起身将时钟砸掉。

    他想要翻个身,可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低沉磁性,像一杯醇厚的美酒,悦耳醉人,紧贴在他耳侧低语。

    “现在你的恐惧已经到达百分之五十了。”

    季夏惊坐起,背后全是冷汗,衣衫尽湿。

    刚刚顾景深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真实的可怕,就好像他们二人此刻就身在同一个房间中。

    季夏身后的汗毛倒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陷在恐惧中。

    忽然,季夏感觉自己的头顶一凉,好像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头上,那股凉意激的他浑身一颤。

    他伸手摸了一把头顶,借着窗外的霓虹灯,看清掉落在头顶的到底是什么。

    一团乳白色的黏液,那东西比浆糊还要黏,季夏两个手指揉搓一下,再分开时中间牵扯出无数条黏连的丝线。

    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后,季夏的头像是一台生了锈的机械,僵硬的抬起,看向头顶时眼珠在眼眶里剧烈的颤抖。

    雪白的天花板上,白色的怪物四肢紧紧的抓着天花板,指甲已经深陷其中,张着鲜血淋淋的嘴巴直勾勾的看着他,从它弓起的背脊上不断向下掉落粘液。

    浓浓的一团正好落在季夏的额头上。

    那冰凉黏滑的感觉,让季夏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和顾景深说的一样,人的恐惧是有临界点的,当恐惧到达极限时,那种心跳失速,浑身发冷,手脚僵硬的感觉就会转变成另一种状态,激发出更强大的本能。

    季夏此刻就发生了这种转变。

    他和怪物相互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动。季夏意识到这东西已经盯上自己了,无论他跑到哪里,这个怪物都会找上他,想要拔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