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上下打量了这位中年人,见此人温文尔雅甚是知礼,心中的愤怒也就稍稍减了几分。

    但所谓文人相轻,更何况对方是个异族,老夫子轻摇羽扇冷声道:“你也懂书法?”

    紫衣男子对于老夫子的傲慢,却也并不恼怒,依旧和颜悦色回应:“呵呵,在下也是略懂皮毛,不过对于各家的碑帖,在下倒是看过不少!”

    “哼!你这狂徒,看了几份碑帖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可知我等在此苦练不知多少寒暑,也也不敢向孟老先生讨教!”

    “就凭你这金国蛮夷之邦,也妄称讨教书法?”

    “……”

    在座的众位学生纷纷扰扰,对于这师徒二人贸然闯入讲学堂,表示着极度的抗议,更对这师徒二人的狂妄嗤之以鼻。

    孟老夫子一向和善待人,今日却没有去劝阻学生,而是站在一旁看这师徒二人的反应。

    紫衣男子冷眼环视众位学子,沉声道:“在下虽见识浅薄,但对于书法的好与坏,还是能分得清楚明白!”

    说着一抬头,指着正堂飞檐上悬挂的一块牌匾,郑重道:“就说这一副牌匾……”

    “这幅字,乃是老夫生平之杰作!你懂得欣赏,都算你有这份眼光!”

    紫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夫子就一脸笑意的解说起来。看得出,孟夫子对牌匾上的‘庐山国学’四个字,很是自负与满意。

    但紫衣男子却是冷冷一笑道:“孟夫子,你误会了!在下是想说这幅牌匾有三大败笔!不知为何将这等挫作悬挂于此……”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纷纷指着这位金国男子不懂书法。

    孟夫子更是摇了摇头道:“三大败笔?你可知这幅字,有多少文人墨客称赞不已,甚至当今的国子祭酒,都称赞此字乃是天下第一,你居然说它有三大败笔,岂不是贻笑大方?”

    “呵呵!所谓人云亦云,人人说好的未必真的好!”紫衣男子却摆了摆手,不予认同的反驳道。

    “先生,何必与这等不懂书法之人多费唇舌,我们这就将其赶出书院!”

    “说得对,不懂书法的蛮夷,却故弄玄虚!我华夏正统精粹之学,又岂是他们能够登堂入室的……”

    群情激奋嚷嚷不息,这一次孟夫子却没有缄默,而是挥了挥羽扇,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此事关系到他的名誉,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听个明白。

    于是虚迎以礼,冷言冷语道:“哦?那老夫就洗耳恭听了!”

    紫衣男子,一指牌匾上的字,解释道:“这幅字的笔势大起大落,笔法俊俏,自然是取自魏碑的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