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赶紧追了上去,寻摸着关键时刻,呃......挡刀估计是不会的,最少能替何瑾收个尸吧?

    一转入月亮门,何瑾就换了一副脸色。那神情凝重又愁闷,仿佛有层层的块垒积郁在心头,让他难展一丝笑容。

    然后,就撞到了老娘。

    准确来说,是老娘高居中位,朱秀英和那日暮侍立两旁。

    又是标准的三堂会审架势,并且那日暮手按弯刀,朱秀英持枪而立,老娘腿上摆着的也不是笤帚疙瘩,而是一柄利剑。

    沈秀儿、柳清霜还有月儿红柳绿芽等丫鬟,只能坏绕周围,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看着何瑾。

    看到何瑾进来,老娘根本没理他那脸色,只是娥眉一挑,然后揶揄地问道:“哟......这不是我多日未见的亲生儿子吗?怎么不在外面逍遥快活,还舍得回来了?”

    这话一出口,朱秀英也接口了,道:“是呀,相公怎么舍得回来了?外面多好啊......那热闹的小酒宴,精致的小酒杯,还有可人儿火辣的小娘子,外加无处安放的小情绪......多么相得益彰,相公怎么还舍得回来?”

    跟着何瑾久了,这洋气的小用词儿,真是......形容地太贴切了。

    可惜那日暮汉语没这么深的造诣,见老娘和朱秀英将意思都讲明白了,只能没文化地表示道:“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听这话,金元全身就做好了......抢下何瑾尸体的准备。

    然而,何瑾见状却缓缓抬起头,面色不再凝重愁闷,反而变得有些痛心疾首,道:“娘,英儿,那日暮......我以为你们会理解孩儿不易的,可想不到......唉!”

    说着他就摇摇头,一副被世界辜负的模样,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声话落,三女不由也恍然了一下。毕竟何瑾歪事儿干的不少,可正事儿也没少干,这话在她们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随后她们就想到,这小子更多还是诡计多端,老娘当时就率先又冷硬起来,换了口气道:“少装模作样的,这些天你夜夜笙歌,逍遥快活!陛下让你来淮安,是整饬大明盐弊的,不是让你来醉生梦死的。”

    “不错,装模作样谁不会?”

    朱秀英又紧随其后,但语气明显没那么坚定,又提了一口气才叱问道:“你以为卖个可怜,我们就会放过?”

    那日暮这里,却连叱问都没有。

    毕竟嫁入何家后,她还摇摆在老娘这一派和沈秀儿一派的中间。虽然倾向老娘这一派,但立场其实也没那么坚定。

    何瑾此时就仿佛被逼入了绝境,神色愈加痛苦。

    但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尽量将语气放缓道:“娘,秀儿,你们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你们当真以为,整饬盐弊是那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