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崔氏渐渐有些明白了:“瑾儿,你的意思是......先迷惑他们,然后设计让他们一步步露出马脚破绽,最后再一网生擒?”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全面,毕竟陛下和内阁等大臣,是想让我通过淮安一地,掌握整个大明盐业的弊端......”

    说到这里,觉得话题又有些扯远,何瑾就简洁概括道:“反正在淮安一地,我想到的就是这个法子。然后打开了突破口,才可以点带面,最终破悉整个大明盐务的弊端。”

    这一下,在场众人不由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尤其崔氏和朱秀英,刚才还实地考察了盐城的盐场,深感坐困愁城的痛苦与无奈。

    此时听了何瑾一番话,不由佩服他的高瞻远瞩:貌似入淮安前,他就预料到这种状况,且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沉思一番后,老娘便开口道:“瑾儿你说的有道理。若非亲眼去看了,娘也以为只有那等刚正不阿,敢同贪官污吏抗争到底的清官,才是老百姓的救星。”

    “可现在看来,用那等法子同贪官污吏做斗争,不明所以的百姓只会跟着吃苦遭罪,还要念清官的好。最后事情恐怕没办成,还会留下一堆更烂的摊子。”

    说到这里,她不由默默一叹,道:“只要瑾儿你秉承初心不变,真正是为了百姓好。中间过程什么的,娘也不在乎了,娘......支持你。”

    然后,崔氏就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最后还说道:“以后这个家,就由你做主了,娘就安心当个贵妇人,不会再给你添乱。”

    看着老娘落寞的背影,何瑾不由想到当初在磁州,这位曾经白莲教的魔女,被压迫到大冬天靠浆洗衣服,也不肯低头向生活服输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小酸楚。

    不过,他可不是任由情绪影响的人,最拿手的反而是影响情绪。

    随后眼珠子一转,就轻佻开口道:“娘,你也别光想着偷懒,抽空也给儿子找个后爹啥的。毕竟今年你才三十多出头儿,正是风韵犹存的好年华......”

    话还没说完,果然看到老娘不落寞了,反而瞬间杀气腾腾、火力全开:“兔崽子,你皮真的痒了是不是?”

    说着不知又从哪儿,变出了笤帚疙瘩。

    可就在动手前,看着儿子那故意讨嫌的脸,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暖。又快速地藏起了笤帚,嘴硬一句道:“改日再收拾你,今日没那个心情......”

    说完,就步调轻快地走了。背影,明显也比刚才的落寞,轻松了许多。

    可朱秀英的脸就越来越黑,毕竟老娘走了,她这派就失了一员大将。而且想着何瑾的解释,要跟官绅们快速搞在一块儿,吃吃喝喝、花天酒地自然是免不了的。

    以及,叫几个姑娘听个曲儿,搂搂抱抱啥的,也都是逢场作戏。甚至进一步说,他还是为大明的盐业献身了呢,自己非但不能反对,反而还要鼓励?

    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越想越怒,气得她干脆上前言道:“相公,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不如到我的房间,相公好生指点一番如何?”

    说话的时候,她脸上还是带着笑。但眼中的杀气,就连远远躲着的金元,都吓得猛然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