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由卑职的钱粮师爷代理。”姚璟说着,便闪身让出了陈铭。

    而陈铭则将一摞的账簿捧出,道:“三位大人,本州粮仓的账目,在下已带过来了,静候大人盘对。”

    “嗯”三位道台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丝:敢主动把账册捧出来,说明磁州粮仓的账目最起码没差。

    但分守道还是不松懈,又板起脸道:“账目不代表实物。大灾之时,粮食比黄金还重要,当然要看到实实在在的粮食才算数儿!闲话少叙,还不速速打开库门?”

    吴为便赶紧打开了锁头,四名役夫一起用力将沉重的仓门推开。便见里头一摞摞粮袋码放的整整齐齐、巍然如山,到处都纤尘不染,井井有条。

    吴为躬身让到一边,几位大人面无表情地进去,跟在身后的督粮道属吏则捧着账册,一边唱着存粮数,一边清点着仓存米袋,让三位道台过目。

    清点很快完成,但三位道台的脸色,却没什么变化。

    对视一眼后,其中的分巡道,便对着手下兵丁吩咐道:“从各库分别搬出二十袋出来,打开来查验!”

    这个时候,姚璟不由望了一眼身后的何瑾,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

    随后,众兵丁便将粮袋打开,粮食倾泻而下。

    三位道台都做好了捂鼻后退的准备,可想不到,粮袋里都是颗粒饱满的粮食,不掺任何杂质,亦没有陈腐之粮。

    督粮道是行家,随机捏了几个麦堆尝了尝,忍不住略带惊讶地言道:“最差的,是贮存了三年的陈粮,但食用是没任何问题的。更好的,还有去年的新粮,尝起来更是咯嘣脆”

    何瑾一听这话,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好了:咯嘣脆督粮道大人,你是荒野求生的贝爷吗,有没有尝出鸡肉味儿?

    “姚知州,这粮仓里的存粮里,怎么还有稻米?”

    分巡道看着黄澄澄麦堆旁,两处显眼的白米堆,不由疑惑问道:“河南一地种的可都是麦子,这稻米又是从何而来?”

    “回道台的话,下官接到朝廷急报后,便想到麦子不太适合赈济。反倒是稻米,只要扔锅里加水,便能熬成粥。”

    “故而,下官便将粮仓里的一部分麦子,派人从江浙一地兑换了稻米,以方便设粥铺施粥。”

    姚璟回答地很利索,但神色却有些不太自然:毕竟,那可不是专门儿兑换的,而是搬光了四大粮商的仓库后,也没补够粮仓。没办法,只能又从江浙一地购买了稻米充数儿。

    而三位道台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

    随即,督粮道这里开口了,点头赞赏道:“嗯,姚知州有心了。如此谋算在先,可谓实心任事,真乃灾民之福。”

    “大人谬赞了。”姚璟这才擦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头有了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