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这样的一幕一直在鼓山煤矿上演。

    陆续赶来的可怜白莲教徒,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前任遭遇了什么,还是每当灾民进入安置地点后,便开始寻找机会散播教义。

    然后,就在煽动鼓噪灾民的时候,被暗中埋伏的捕快民壮敲了闷棍。随后便被笑眯眯的赖三儿挥手,让一群泼皮无赖们给带走,留下一路的浪笑。

    三天后,朝廷安置的两万灾民,已全部抵达鼓山煤矿。

    但何瑾看了看统计,发现流难的灾民可不止两万余,而是接近了两万五千人。并且,还有零零散散继续涌入的趋势。

    姚璟和陈铭听到消息时,愁得头发都差点白了:纵然他们不怎么懂经济学,但最起码也知道单一个鼓山煤矿,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的灾民。

    尤其每日赈灾的粮食,更是让他们发愁不已。

    因为何瑾赈灾,可一点都不按照套路来,而是每天按照磁州百姓过年的水准,让灾民们都吃好吃饱。

    这样巨大的消耗,别说一个常平仓,就是再多两个,也迟早会让他给败完。

    “润德,你究竟有何打算,能给为师透个底吗?”鼓山煤矿的一间办公室里,姚璟毫无官态地揪着头发,一副承受不住压力的痛苦模样:“为师原以为自己还算心志坚毅,可看了你这种赈灾法儿后,真觉得你心更大!”

    “师父啊这都有啥好发愁的?”何瑾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道:“现在灾民刚刚安置妥当,一个个都饿了两三天的模样,体虚疲累,搭个窝棚、挖个茅厕都没力气,我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还让他们干重活儿呢?”

    “那你总该有个章程不是!”姚璟怒了,起身言道:“两万五千左右的灾民,一天消耗粮食就将近七十石。而你又是鸡蛋又是肉的供应,我们还能撑上几个月?”

    “师父你说这话,弟子可就不爱听了”何瑾这会儿还委屈起来了,道:“那粥面的确是常平仓的粮食,可鸡蛋、肉、豆干儿、油、盐之类的东西,可都是弟子掏钱买来的,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你,你!”姚璟怒不可遏,又有些羞于启齿,最后还是怒其不争地小声言道:“润德,你这样吃软饭,真的不觉得羞愧吗?”

    姚璟说这话,不是毫无根据的。

    因为供应灾民的花费,何瑾可没掏一文铜板,全都是沈秀儿和柳清霜在往里面砸钱。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很邪乎儿。甚至,就算已年逾三十的姚璟,听起来都有些羡慕嫉妒恨!

    最早的时候,不过是沈家出煤炭,保障着这些灾民的取暖。可想不到,有一日柳清霜竟然派了她的侍女麝月,带了一大笔的钱财来到了鼓山煤矿。

    “何官人,我家小姐闻听你正在赈济灾民,忧心如焚,却又不知如何相助。思来想去,便将举行了一场义捐献艺。”

    “小姐将何官人的新曲尽数唱了一遍,同时又言官人宅心仁厚、戮力为公,号召那些富户员外慷慨解囊。得了这么一笔善款后,便让奴家带了过来,交由何官人全权处置。”

    这件事儿,当然是件好事儿。可寸就寸在,当时沈秀儿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