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胖子当即又激动了,端着酒杯的手都开始发颤。跟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将酒杯递到嘴边时,洒得都只剩半杯了。

    何瑾便等他喝完后,道:“有钱,我的承诺可是已做到了。现在你就乖乖在这里坐着,一句话都不要说。要是说上一句,我可就要撵你出去了。”

    郝有钱当即深深点头,还感激不已地道:“老大,你真是太好了。能这样静静地看着柳大家,我就感觉很幸福了!”

    何瑾这才点头,转身对柳清霜言道:“柳姑娘,看,事情已经解决了。”

    柳清霜明眸不由眨了一下,但何瑾没细说,她当然也不会寻根问底,失了礼仪和姿态。

    随后,她就当郝胖子不存在,放下酒杯同何瑾言道:“想不到何官人,竟是这样的少年才俊。奴家以为能写出‘东风吹着便是春’的人,怎么也是历经磨难后的雄心之人。”

    何瑾微微一笑,摆手道:“有志不在年高,雄心什么的,跟年岁没多大关系,跟阅历算了,咱还是直接来点实际的吧。”

    柳清霜闻言不由一愣:小少年,你一向这么讲效率的吗?

    “哦?”反应过来,柳清霜仍旧未恼,而是好奇开口道:“不知何官人口中的实际,指的是什么?”

    何瑾也不含糊,开口便问道:“柳大家,你觉得我刚才那首诗如何?”

    “嗯,初读平平无奇,平白直叙中,谈不上炼字和雕琢。但细细品味,便觉才气顺流而下,浑然天成,令人耳目一新,精神为之一震。”

    诗词歌赋方面,柳清霜显然有着不低的造诣,也不吝溢美称赞:“再三品阅后,方真切感受到诗的意境孤绝清远,又富含勃勃向上的生机。似乎,这就是骚人墨客们,一直在寻找的诗词本源”

    何瑾听后,不由暗暗点头。

    虽然他自己写不出这样的诗来,但在鉴赏方面,却一点都不比柳清霜要差。有着前世阅历的他,更知这会儿明代的诗词,其实已进入了瓶颈期。

    尤其国初四杰(高启、杨基、张羽、徐贲)悉数被朱元璋弄死,随后的方孝孺和解缙,又被朱棣弄死后,明代的文风更可谓落入了万马齐喑的境地。

    随后的文人们一直寻求突破,但穷尽辞工者难免流于浮艳,返璞归真者往往失于直白,整个诗词文坛陷入漫漫黑夜,找不到方向。

    直至经历几十近百年的恢复,中后期才陆续出现了如唐伯虎、袁宏道、徐渭、杨慎、王世贞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文风才算缓过劲儿来。

    再加上这次作诗的,大多乃一州的在校生员。

    而生员们又以举业为要,并不放多少精力在诗词上,是以大部分诗作,都是些临时抱佛脚、堆砌典故辞藻的玩意儿,水平自然很一般。跟自己抄徐渭的这时诗比起来,当然会令柳清霜赞美不已。

    “既然如此,那在下再送柳大家一曲新词如何?”见柳清霜早已被折服,何瑾当即又抛下了香饵。

    柳清霜岂会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