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瑾慌不迭扑上去后,她才厌恶地转身向外走去:“用过神丹后,记得来大堂听诵教义,要是晚来了一刻,我下次给药时也晚上一刻!”

    何瑾当即一口吞了药丸,带着一脸的谄媚,含混说道:“一定准时到,一定准时”

    待麝月完全走出房间,何瑾才‘呸’的一下吐出了药丸,嘴角不由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哼,偏激骄狂、得势妄为,跟个精神病儿似的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我恐怕还真难以逃出升天了。”

    “何相公,你有法子逃出去?”柳清霜这会儿,也不顾春光外泄了,迫不及待地探身问道。

    “办法倒是有,并且也已开始实施了。”说起这个,何瑾就哀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在为自己的美色感到不值:“否则,你还以为我真看上了,那个疯婆子麝月啊?”

    柳清霜这就有些无语了:你们男人,不是一向喜欢多吃多占吗?更何况,麝月可是我挑选教导出来的,多少富商豪贾都求之不得

    “既然何相公没有看上她,为何昨夜又特意指名道姓要她来陪?难道,只是为了想出一口恶气?”

    “当然不是。”何瑾闻言,不由便笑了起来:“柳大家,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这个白莲教,组织架构可是有些畸形啊。”

    “最上面的,是黄瑜善那个舵主。”

    何瑾开始点评,道:“那家伙还是有些本事儿的,只不过志大才疏,为人行事又刚愎自用。所用的计谋也都粗疏不堪,跟看了几篇戏文后,就学着揭竿造反一样。”

    “再往下,就是白莲教匪那些骨干了。有舞枪弄棒、刀头舔血的教匪,有宣讲教义、迷惑百姓的业师,还有专门儿安抚这些家伙的佛女。”

    “最底层的,便是那些被洗了脑的教徒,散尽了家财供养着这些上层。”

    何瑾说完,当即便一针见血地道:“假如黄瑜善很有些本事儿,这等架构其实也没多大的问题。但可惜,他眼界能力不足又不去正视,整日光想着造反大业,孰不知自己根基已危如累卵。”

    听着何瑾的这番话,柳清霜不由想起昨日黄瑜善,不止一次重申他的舵主之名。甚至,还亲手杀了一个属下,也未使得那些白莲教匪如何信服。

    “这,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就是因为麝月那个疯婆子。”何瑾嘿嘿一笑,继续道:“你也看出来了,麝月就是个白莲教的狂信徒,而且还是最没脑子的那种。这种人驱使为爪牙也就罢了,偏偏黄瑜善还让她,掌管着一班子佛女。”

    “呵,这些教匪教徒们,窝藏在偏僻山村里,阳盛阴衰,老母猪都赛过貂蝉。一帮火气旺盛的男人,又整日地提心吊胆,全靠着女色来安抚。他们会如何看重奉承那几位佛女,自不消多说。”

    “故而,麝月掌握了那一班子服侍白莲教骨干的佛女,实际上便隐然掌握了整个大权。可怜黄瑜善那等满脑子千秋大业的家伙,还对此一无所知,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中”

    听到这里,柳清霜才终于明白,何瑾昨日为何一直巴结黄瑜善,打压羞辱着麝月——原来,他就是通过这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法子,寻摸出这座白莲教分舵的致命软肋!

    然而,好不容易才理解了何瑾的思路和意图,柳清霜最后还是一头的雾水,道:“可何相公纵然有了想法儿,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吧?”

    “成功哪有百分百的?有个七成就不错了”嘴上这般说着,可何瑾面色却乐观不已:“最起码,在这场游戏中,我们已躲在了暗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砝码也在一点点增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