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商行不在磁州,而在彰德府的治所安阳。经营着瓷器、粮食、丝绸、钱庄等生意,而且不只是在安阳,便是在整个河南都设有分行。

    而这位张声宦官,明显不可能是商行的主家。

    但他的出面,又让商行背后的真正主家身份昭然若揭——谁都知道,能将买卖做到那样大,绝非普通商人那么简单。

    而这时张声看到何瑾的反应,不由又笑了一下,道:“何官人或许对清平商行不太了解,但在下可以告诉小官人,磁州的小秦淮和醉东方,就是商行麾下的产业”

    这话,就有些画蛇添足了。

    而且,还带着一股子的傲慢,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何瑾顿时脸色微微一变,面色也由谦和变为了凝肃。

    “何官人,这里人多嘴杂。在下既然来了,何官人不邀在下进去,好生谈上一谈?”张声继续笑眯眯地开口,抬步就要往何家走。

    但何瑾却摇了摇头,道:“这位张公公,在下近日正在备考,有些不方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谈吧。”

    其实不谈,何瑾也猜到了对方要干什么。

    张声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但皱了皱眉后,还是压住了火气。饶有兴致地看了何瑾一眼,便直言开口道:“清平商行,想要买下鼓山和滏阳河的地!”

    何瑾闻言便笑了,道:“是清流王要买下煤矿、水泥,还有滏阳河的工程吧?”

    “何官人果然如传言一般,非是一般粗鄙的小吏。”张声闻言也笑了,神态也越发放松倨傲起来:“既然何官人都猜出来了,那就开个价儿罢。”

    “卖不了”何瑾又摇头,道:“鼓山煤矿那里,我只占三成的股份。至于滏阳河,更是州衙的工程,我又怎么有资格拿去卖?”

    这下,张声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道:“何官人,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之所以上来便找了你,自然知道你是能将这些卖出去的。”

    何瑾沉默无声,就淡定地站着,等待着张声后面的话。

    张声被何瑾盯着有些恼羞成怒,果真忍不住,又再度开口道:“这样,在下这里愿出纹银一百万两,不知何官人,可否有兴趣?”

    一百万两

    一旁听了这话的金元,表情都僵住了,脑袋发懵:老天爷,这是何等的巨款?把自己买了不对,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买了,连个零头的零头都不够!

    而这,绝不是什么戏话。

    可接下来,让他脸部更僵硬的一幕发生了。

    何瑾面色波澜不惊,反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摆手道:“张公公,在下已经说过了,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