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锦步子忽然慢了几分,伸出一条胳膊将上官霭揽进怀里:“别怕,往后你跟我们,仔细服侍好小姐,日子差不到哪里去。”

    上官霭被这一搂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截胳膊软软的,袖子香香的。还是那股子让人觉得清醒的香味,余味带着点药气——似乎比前几日更重了些。

    是那位多病的三小姐最近在生病么?

    但她的半边身子很快就酥麻了,就像那天裁锦为她剪刘海一样,一个人温暖而柔软的气息时时拂在她半边身子上,让她又一次陷入那天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一时半会儿难以自拔。

    有鱼心大如海,还在一旁问道:“你爹曾经也当官么?他的官跟咱们府上老太爷谁大?”

    上官霭半睡半醒的状态被这一问弄得缓过来几分,她低头低声答道:“我爹爹只是个六品小官,不比国公府,有世袭罔替的一等公爵可袭。”

    有鱼瞪大了眼:“你竟是个这么有见识的!连老太爷的官名都晓得!”

    上官霭哑然。

    大良朝世袭罔替的一等公爵拢共就三位,她哪怕身在燕州,也时不时就能灌一耳朵耳音,比有鱼这个连小姐都伺候得马马虎虎的丫鬟不知高了多少见识。

    裁锦见有鱼越说越离谱,立马给了她一个闭嘴的眼神。

    有鱼噤了声,裁锦便细细吩咐了上官霭几句“小姐自幼体弱”、“防着些二夫人派来的人”、“老太太送来的人便客气奉承着”之类的话。

    上官霭逼着自己从那陶陶然的状态走出来,一一应了,又道:“姐姐一片心全扑在三小姐身上,也该顾着自己身体才是,身体无碍,才能更精心服侍主子。”

    裁锦一愣——上官霭知道自己生病了?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躺了几日才好。”裁锦低头看向上官霭:“只是……你怎么知道?”

    “姐姐身上有药味,与头一次见面相比更浓重些,若不是三小姐近日不舒服,就是姐姐自己病了。”上官霭抬起头与裁锦对视一眼,话说得坦坦荡荡:“若是三小姐病了,只怕姐姐不会得闲出来挑人回去,所以……定然是姐姐自己病了。”

    “乖乖!”有鱼一双眼又瞪成了铜铃:“怪说裁锦一口咬定就要你,就你这番心思,早该来我们院里了!”

    又赞叹:“你这鼻子,大概十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上官霭笑着谢过两位前辈的夸赞,她心里却知道,她鼻子与普通人无异,只是她更善于搜罗这些细细碎碎的消息,努力将它们拼起来罢了。

    裁锦赞许地摸了摸上官霭的头:“快到了,等会你进去先换衣裳,再去给三小姐磕头,心里没准的话,就跟她少说两句话。”

    上官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