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锦不在的时候,她时不时就能想到她,又偷偷在心里盼着她回来。可等她真要回来了,她却又怕见到她。

    上官霭觉得这慌张和惶恐里头有些歉意,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总是时不时跳出来,搅得她心里有些缠缠绵绵的难受。

    难受归难受,她心里还给自己准备了更大的事要做。

    天擦黑,上官霭下了值,拎着一个小包和没点着的小玻璃灯笼往外走。

    现在天没全黑,还能就点光,等办完了事要回来,应当就用得着灯笼了。

    她总是喜欢未雨绸缪。

    “胡妈妈!胡妈妈?”上官霭拍响了国公府侧门。

    “这是……”胡妈妈借着屋里的亮光仔仔细细瞧了上官霭一遭,恍然道:“是三小姐院里的瑞霭,是不是?”

    “妈妈好记性,正是我。”上官霭笑眯眯地拍拍胡妈妈的胳膊。

    “是三小姐有吩咐啊?”胡妈妈表情严肃了几分。

    三小姐就是有天大的吩咐,也吩咐不到这里来。

    但上官霭也不否认,只道:“前些日子三小姐及笄,我们都忙着,没顾上来看看妈妈。”

    胡妈妈也是府上的老人,只道这是上官霭找她扯闲或者办事,便将她让进了门房里。

    “妈妈知不知道,我们院里的裁锦姐姐被夫人遣回庄子上伺候父母了,这些日子一直不在。”上官霭从带着的小包袱里取出几个捆着麻线的油纸包来。

    油纸包上头有星星点点的色块,都是被油浸透了的地方。

    “听说了。”胡妈妈看着上官霭的动作,眼里闪过几丝狐疑。

    “裁锦姐姐平日里过些日子都要来看妈妈的,如今她不在,我就替她来瞧瞧妈妈。”上官霭将油纸包一一展开,里面有几块油汪汪的熏鱼、沙沙作响的炸花生米、几块撕开的烧鸡跟切成丝的猪耳朵。

    都是下酒的好菜。

    胡妈妈看向自己柜子上架着的浊酒,吞了口口水。

    “裁锦有心,不想你也这么有心,我一个老不死的,在门房不过耗日子等死,竟还劳动你们费神,真是不该。”胡妈妈摇头自嘲。

    “妈妈尽说瞎话!”上官霭摆上筷子,站起身道:“妈妈,酒在哪里?我替您热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