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的疼痛,让他想起赌瘾大犯后虐待她和母亲的父亲,也是这般提起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她和母亲的身上,而母亲总是将她护在身下。

    一顿暴打过后,母亲遍体鳞伤,却又不得不将钱给父亲,然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摊。后来她上了大学,力气也大了些,父亲便没有之前那么肆无忌惮,但她每每回家时,却仍旧依稀可见母亲身上的伤痕,可见父亲趁她不在,还是一样的在虐待母亲。

    遭受的暴力多了,她总结出一个经验:倘若没有反制住施暴者的能力,千万不可以暴制暴,甚么咒骂啊,反抗啊,都只会更加激起施暴着的狂性。

    这个时候,唯一应该做的就是装可怜,装柔弱,装同情,从而激发施暴者的同情心。是以面对男人的暴打,她除了出于本能大喊了几声“救命”之外,便蜷缩成一团装死。

    果然男人踢了几脚,见她蜷缩着不动,以为她屈服了,心想这么几脚就屈服,果真是个女人,不耐打,没意思,意兴阑珊的补了两脚后,准备停手。

    恰在这时,门口一个声音问道:“老八,你在干甚么?”

    听到这个声音,叫老八的男人抬起的脚不敢踢下去,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转身向门口,叫了声:“二哥。”

    何以棠从胸前抬起惨白已及的脸,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门口,只见那里站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材中等,颇为结实,面相和蔼,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看到这张脸,何以棠的心登时沉了下去,昨晚可怕的一幕涌出脑海。

    那时已是半夜十一点多,何以棠从兼职的火锅店出来,抄近路回学校,却被几个小混混模样的男人堵住去路。

    眼看这里是拐角,黑不拉几,别说摄像头了,连过路的人都不会有,想喊救命都不行,正伺机从包里掏防狼喷雾器时,那张笑眯眯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这人便是眼前这个二哥。

    只见这位二哥伸手从衣袋中掏出手机来打开,将一张照片和何以棠对比了一下后,问道:“你叫何以棠?是何来的女儿?”但他并未等何以棠回答,似乎这个问话只是走了个程序,旋即接着道:“你爸欠了我们一笔钱,逾期未还,人又找不到了。小姑娘,我们想请你去坐坐,等你爸拿钱来带你回家。”他说话时,语气甚是和蔼,丝毫听不出半分要绑架何以棠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想请她去坐一坐。

    何以棠听到一半,大脑中“嗡”的一声响,只觉头晕目眩,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父亲的债主绑架她来了。

    又听他说要让父亲拿钱来换,那怎么可能?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就是被这些人弄死,父亲也不会来,一来他没钱,二来他自己的性命比任何人的重要,既然藏起来,就绝不会露面。

    何以棠终于摸出了防狼喷雾器,对准二哥,叫道:“我不认识什么何来,我也不叫何以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二哥笑道:“小姑娘,你别怕,钱不是你借的,我不会打你骂你,请你去呢,只是想叫你父亲露面而已。”说完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招了招手,旋即那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何以棠心中大叫“不妙”,看这些人分明就是街头那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倘若被他们抓走,□□什么的,可能在所难免,只得拿起防狼喷雾器一顿乱喷,想趁乱逃跑。

    却不想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她喷了没两下,便有人从身后擒住她,夺下了喷雾器。

    二哥指着已经打开了的车门,道:“小姑娘,请上车罢。”

    何以棠哪里肯走?抱住一株大树,死也不肯松手,叫道:“你们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何以棠。我家很有钱,黑白两道的人都认识,我要是十二点之前不回家,我家里人一定会发动他们找我,到那时候,你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