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凡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心里一有事就睡不着,脑海里控制不住要去胡思乱想。

    阿蒙今天说的那些话在夜里回忆起来,竟像是看了一场角色鲜明、画面清晰的电影,哪怕构成这场电影的元素只是她通过阿蒙的语言而产生的联想。

    迷迷糊糊中,凡萱一会儿觉得今天听到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会儿又被那血淋淋的照片激得浑身一颤,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她彻底睡不着了。

    凡萱翻身下床,打开了床头灯。

    静静地坐在床边片刻,凡萱披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她先是去到哪个暗无天日的“秘密基地”把墙上所有的照片都取了下来塞进垃圾口袋里,再顶着半夜接近零度的低温扔到了楼下大门外的垃圾桶中。

    回到家里后,她又在“秘密基地”里仔仔细细地寻找被阿蒙封起来的那扇窗户在什么位置。

    她要让这间房透进光来,也希望这束光能驱散阿蒙心里的阴霾。

    这间房间应该是杂物间,她从楼下看过了,其他家在这个位置都有一个小窗,他们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无法确定这扇小窗户在这面被封成了一堵墙的具体哪个位置。

    凡萱用手敲了敲,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客厅里捣鼓了一阵,找到了上次被三妹遗忘在这里的空鼓锤。

    没想到三妹用来收拾阿蒙的工具竟在这个时候起了巨大的作用,凡萱没用多长时间就确定了窗户的位置。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笔在墙上做了一个记号,又拿起手机在某个网上下了一个单,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这一波操作做完后,凡萱彻底没了睡意,她走到阿蒙的房门,轻轻拧动了把手。

    阿蒙的房间也是一片漆黑,凡萱打开门,门外的灯光照了进来,刚刚能够看清睡梦中的那张脸。

    皮肤白净而细腻,眼睫垂下更显得又黑又长,睡着时的嘴唇形状单薄,唇色是浅淡的红。

    这家伙,的确是长得很好看的。

    自己因为她的事失眠睡不着,这人却睡得差点儿打鼾,凡萱突然觉得心里不平衡,伸手轻轻在阿蒙脸上捏了一下。

    没醒,看来睡得真的很沉。

    凡萱一笑,起身准备回去,目光不经意一瞥,却猛然怔住了。

    床头柜上,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中还有半杯水,玻璃杯的旁边有一个撕了包装纸的白色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