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不必早朝,楚恒醒得早,敬忠提醒他要宣摄政王、宰相、礼部及钦天监共同商议大行皇帝下葬之事,楚恒一听要见谢承安就心里抵触,若不是谢承安,他昨日也不会说错话。

    但谢承安父皇说过,他为人忠正,只是有些迂腐,过于恪守礼仪,虽有忠心,却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将来若有合适的人,一定得换掉他。

    好在皇叔也要来,谢承安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就叫皇叔吓唬他。

    佑安打发了两个小太监去宣人,自己则亲自去了容亲王府。

    容亲王府与皇宫只隔了两条街,容臻骑马片刻就赶到了,入了宫见到一身素服白衣的楚恒,温声问道:“昨夜何时歇息的?”

    “是亥时。”楚恒老实回答,不过眼底下的青黑却显露他并未休息好。

    容臻自然也瞧见了,伸手碰了碰:“真的么,那这里怎么回事?”

    “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喝了安神汤才又睡着。”

    “什么噩梦?”容臻心疼他。

    楚恒却摇头不肯说,容臻心中好奇,但也疼惜他,没有硬逼他说出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九筠谢承安及钦天监监正司扶辰也到了,见到楚恒容臻,先是跪下请安:“参加太子殿下、摄政王。”

    “免礼平身,赐座。”楚恒坐在龙椅上,微微抬手赐了座,才道,“今日召各位爱卿前来,是想与诸位爱卿一同商议先皇丧葬之事,并定下谥号,先皇在位时便定下皇陵位置,去年修葺完毕,司卿便负责推演吉日下葬。”

    司扶辰拱手领命。

    “谢卿。”楚恒对上谢承安的视线,抿了抿嘴,道,“礼部需在七日内商议谥号呈与孤定夺。”

    谢承安仍旧不满楚恒,不过涉及先皇之事,他也应下了。

    “张卿,孤命你为山陵史,统管先皇丧葬之事。”

    “臣领旨。”张九筠看了一眼容臻,也领下差事。

    楚恒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他摆摆手:“若无他事,便跪安吧。”

    谢承安却耿直道:“殿下,老臣昨夜彻夜难眠,翻遍古籍,皇帝孕育子嗣,前所未有,毫无旧例可循,殿下若是即位,是纳女子还是男子?若是男子,殿下万金之躯,岂可居于人下!”

    楚恒脸腾的红了,又气又羞恼,他就知道,谢承安这个老顽固不会放过这件事:“谢承安,孤,孤……”

    他孤了半天也未说出什么来,容臻长眉一拧刚要开口,张九筠却抢了先:“谢尚书何必如此执拗,臣认为殿下所说甚是,由殿下亲自孕育子嗣,能保皇室血统纯净,依臣来看,此事正可以待殿下即位后商议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