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之后,萧平旌有好几日未去范闲的房里。

    他其实不是不想见他,只是怕见到那张与霍大哥一样的脸。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里念着,脑子里想着,可就是不愿意看见,仿佛只要看着那张脸动了感情,就会对不起已经逝去的人一般。

    这一日,听下人说范闲行为鲁莽,一点都不像大家士族出来的公子,到是像个寒门武夫。

    萧平旌冷着脸将下人斥责了一顿,终是踏入了这位新婚夫的房间,想看看他如何鲁莽了。

    婚房里,范闲正闲来无事拿下了弓架上的弓来玩,因为没有箭,所以只是空拉弓弦。

    他在儋州时也跟着阿苏勒练过射箭,草原人擅长马上作战,射箭也多用反曲短弓,为了减少手指对弓弦的影响,多是拇指扣弦。

    范闲只跟阿苏勒学过箭,自然也只会着一种。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如今开的是南庆的长弓,需三指扣弦才对。

    萧平旌看着范闲射箭的模样,再次与他脑海中的霍将军的样子重合。

    霍将军常年与匈奴作战,用的也是便于马上使用的短弓,所以扣弦也是用的拇指,就如此刻的范闲一般。

    看得萧平旌心头狂跳。

    而范闲此刻也发现了呆立在门口的他,忙放下弓道:“你怎么来了?”

    “月华如水最是难得,晚上一起去赏月吗?”

    就反应过来前,萧平旌便已遵从着自己的心意,对范闲做出了邀约。

    范闲尚有些腼腆:“可以啊。”

    庭院里,两人仰头看去,哪有什么月亮,这才想起今日是晦日,本就是不会有月亮的。

    不过没有月亮也有好处,往日被月亮遮掩了光彩的琼星此刻格外耀眼。

    范闲想起阿苏勒曾与他说的话。

    “草原上的天空和南庆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