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约摸是看了一会书,脖子酸疼,一抬头的功夫,看到了树荫下的丽人。

    对方拖着一袭红裙,明媚的像一团火焰,太阳一照,灼灼燃烧,几乎刺痛人的眼睛。

    他似乎颇为意外,他犹豫了片刻,原地徘徊两圈,终于走到荣姝跟前,远远的,隔一丈见了礼。

    “问芳驾安,不知芳驾何事到此?”

    他衣冠楚楚,行事温文尔雅,看上去倒比同龄人还稚嫩些。

    荣姝脸上神色莫名,她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少年,慢悠悠的道:“独爱落花因坐晚,缓寻芳草得归迟。”

    少年一怔,遂笑道:“□□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小娘子雅兴不浅,我今日举网得鳞,堪得脍炙,适与小娘子共享。”

    荣姝心想你家那国相大人那般孤傲自重,怎么你如此不矜持?

    但她只是嘴上笑笑,表示自己很有幸。

    林杪快马加鞭赶来,刚一落地,便冲进院子里,结果穿过两道花廊就看到那很能折腾的女皇在跟少年吃烧烤——夹起一片鱼在辣椒面里滚,前后两面都染的红彤彤的。

    这个场景有种诡异的错乱感,林杪简直头晕目眩。

    荣姝一直在等他,当下施施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迎上去。

    “国相?国相大人藏着这么个美少年,是为何意?留给自己享用吗?都说国相坐怀不乱,原来金屋藏娇。”

    林杪脸色差得可怕,他伸手道:“阿余,来跟陛下见礼。”

    那少年显然没想到刚才一起跟自己谈笑风生,嗦鱼吐刺的漂亮姑娘就是当今大周女帝,他慌忙跪下:“恭请女皇陛下圣安。”

    荣姝也不搭理他,反而目光灼灼落在林杪脸上。“朕的国相大人真是深藏不露,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收藏着这么个角色。”

    林杪躬身:“这是臣的义子,因为自幼多病又胆怯,有高人看了,说要离群索居方得长久,所以臣避世而养之。靖安王府往常客多人杂,臣从未让他在人前走动,至今无人知道。”

    无人知道,女皇是怎么知道的?林杪不断反思,神经作痛,却只好把眼前危机过了。

    “陛下,天色已不早,臣工发现您不在,会惶恐,请尽早回去吧。”

    女皇缓缓踱步,行到国相跟前,好整以暇的欣赏他的局促和忐忑,她说:“朕今日与这小公子一见,颇觉投缘,所谓一见钟情莫过如此,朕有意让阿余做皇夫,不知国相可否恩准?”

    国相大惊:“陛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