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金色火焰升腾蔓延,渐渐成为燎原之势,吞并墨色,撕裂赭红,最后将正红逼成正中一点。画卷上错杂的线条在飞速消退,最后剩下的形状逐渐清晰,正是一个“帝”字。

    葫芦手抖了一下,差点让抱着的托盘哐当一声滑下去。

    宁时亭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收起画卷:“你不必惊讶。这个卷轴是特质的江山卷,是九洲富家子弟从小学习策论、文物所用的法器,遇水则化,复杂困难。如今灵气消退,很多人的根骨修为连这个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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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无法开启,能把江山卷用得这样炉火纯青的人已经不多见。这个东西,我以前在冬洲的时候也用,作为北海鲛人方才能开启,但也做不到殿下这样精纯。”

    葫芦:“……”那么大个“帝”字还摆在那里,他惊讶的完全不是这个好吗!

    他越来越觉得头皮发麻:“殿下是要……”

    宁时亭看了他一眼,低笑道:“如你所见。”

    顾听霜今夜没有睡在香阁,他回了自己的世子府。

    尽管这个地方在大雪时冻坏的建筑还没有修缮好,他依然回了自己那个阴暗破旧的房间。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扶着轮椅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后院灵山的方向。

    今天的灵山很平静,平静中透着某种异样,尽管他没有看见,但是灵识本能带来的感觉这样告诉他,群狼还在商讨对策。

    过了一会儿,菱角哆哆嗦嗦地跑过来告诉他:“殿,殿下,今天有几只狼大人过来把小狼大人带走了,是殿下您的意思吗?”

    小狼本来在埋头大吃,突然冷不丁脖子就被叼住了,小狼一口肉还没吞下去,挣扎扑腾着哭嚎了起来不肯走,可是宁时亭不在,顾听霜也睡着,没人敢管。小狼就这样被哭唧唧地叼回了灵山。

    “不是我的意思,随它们去。”顾听霜问,“宁时亭醒了吗?”

    菱角这才稍微镇定了一点,告诉他:“一早醒了,说等着殿下一起出去散散步。”

    今天天气晴好,日光罕见的亮堂,晒得人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透出暖意来。

    顾听霜一出门,就看见宁时亭站在世子府外不远的地方,正在仰头看一株梅花树。反常的季节,让王府上所有的梅花提前盛放了,又在这个时节纷纷枯萎,这个时候,枝头已经光秃秃的没了任何芬芳痕迹。

    但是宁时亭看得很出神,顾听霜也就停下了脚步。

    顾听霜记得,自己在这次醒来之前,似乎有一段自以为是腊梅树的记忆,但是再多的就记不清了。宁时亭现在站立近侧的,也并不是他当初晕倒在下面的那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