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夫妻之间的情愫的流动,不论空间的距离是远,还是近。

    只是,这样的夜里,曾泉依旧和往常一样,工作结束回到家,看看新闻听听歌,读读书,就准备上床了。这样的节奏,不管妻子在,还是不在。

    在荆楚待了这些日子,方希悠也去了不少的地方,见了一些人。她依旧是兼着省扶贫办主任的职务,可是,她的工作都是别人在做,她只负责看报告和指挥。现在,她的任务,主要就是要去安抚荆楚各方的势力。荆楚在全国来说并不是一个怎么突出的省份,除了历史和地理位置,似乎挑不出什么。可是,这样的一个省份,国内外各方的势力错综复杂。曾泉履任这段日子,除了在经济上制定了一些政策,并找了一个可以继承自己政策的人来接任之外,其他方面基本没做什么。而方希悠是很清楚的,对于未来的计划来说,曾泉要做的不仅是在经济上完成孙首长的任务,让荆楚全省集中精力去做这样的一个整体的经济计划,真正做到引领长江中上游发展的重任,政治的稳定,更加重要。马克思说过,经济是基础,政治是上层建筑。可是,在现实中,政治力量往往能决定经济的发展。

    在蒋书记离职养病后,曾泉接任了荆楚的最高权力,可是,在荆楚的最高层,依旧是蒋书记以前的那些人把持着权力。那些人背后,有各种影子。而曾泉的职位变动,荆楚原本就并不怎么平静的荆楚官场,变得更加的波卷云诡。曾泉在荆楚的日子,不会很久,在离开之前,他必须给郑省长一个相对平稳的环境去实施各项政策。官员的调动,这是曾泉近期在做的事,而方希悠要做的,就是安抚各方的情绪。荆楚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想要在短期内完全纠正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便是程家倒台,依旧还有更早存在的更强大的力量在主导荆楚的局面。郑省长需要一个平稳的执政环境,在曾泉离开后,新来的一把手同样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毕竟,政局的稳定才是搞好经济建设的前提。

    这晚,曾泉到家的时候,方希悠还没回来。

    他洗完澡给方希悠打了个电话,是她的秘书接的,说方希悠大概要在十点以后才能到家。

    曾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方希悠的秘书李静让方希悠别太累。

    方希悠的聚会,一般都是在九点半结束,各种音乐会饭局之类的,聊天也就聊到这个点。但是,她经常会在聚会结束后去中纪委在荆楚的办公地点坐会儿,了解一些情况。虽然方希悠在纪委没有职位,但是她拿到了孙首长给她的权限,针对荆楚的案件,她是有权力直接过问的。今晚,看样子她又要过去。

    曾泉等了会儿,十一点过了,方希悠的车子才开进了院子。

    “回来了?”他下楼,帮方希悠脱下外套,问了句。

    李静忙问候了他一声。

    方希悠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苏处长说他今天和你见面了?”

    “嗯,下午他带人去了一趟我办公室,问了些情况。”曾泉道。

    “那他都跟你说了吗?”方希悠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问道。

    曾泉点头。

    “那你怎么看?他说明天他就要回京去向我爸汇报——”方希悠道。

    “你觉得呢?”曾泉问。

    方希悠眉头深锁,道:“我觉得还是,暂时先别动吧!那么重要的事,他必须回去汇报。但是行动方面,我觉得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曾泉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见。荆楚现在的情况,不宜引起大的变动。能让所有人都安心把工作干下去——”

    “可是如果这次压下去,我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出大事。”方希悠打断他的话,看着他。

    曾泉叹了口气,道:“下午苏处长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是想着让他们继续查下去,把荆楚的问题全都翻出来。荆楚现在这个样子,绝不是蒋书记这些年造成的,历史太久,问题错综复杂,现在就算是想查清楚都很难,更别说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