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祭月一身藏青色的儒雅和服,微笑道:“石天音,你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镜祭月的习惯是,边看着石天音制作饮品,边弹曲子给她听,情调情趣都颇是高雅。

    石天音停下手中的活儿,边思索着心中的事,边随口道:“《春江花月夜》,镜祭月你会么?”

    镜祭月用苍白的手指尖

    慢慢调了弦,道:“《春江花月夜》原名《夕阳箫鼓》或者《浔阳月夜》,这是名曲,名曲很难。”

    石天音“哦”了声,正准备表示没关系时,谁料他又道:“这曲子分九小段:江楼钟鼓、月上东山、风回曲水、花影层叠、水深云际、渔舟唱晚、洄澜拍岸、桡鸣远濑、欸乃归舟。”

    石天音点头道:“没关系,你随便弹一弹就好。”

    镜祭月却是笑道:“我随便弹一弹,你便随便听一听,所以我决定,要好好弹一弹。”

    话音落,便在她的面前跪坐下来,开始弹琴。

    在一开始,石天音其实很不习惯一名男子在他面前跪坐着吃饭弹琴,不过她这个人自诩见识颇广,不同的文化便有不同的习俗,凡事习惯便好了。

    线香袅袅的茶室中,镜祭月与她端坐着静静弹了一段,竹质卷帘窗外樱雨飘零,海风舒缓,在那质朴清悠的弦乐声中,她的茶品也做快好了。

    镜祭月的玳瑁拨子点下了最后一个音节,微微蹙眉问道:“你这做的是……抹茶吗?”

    石天音望着白瓷盏中那抹碧绿色的茶品,笑道:“这可是玉面笑笑生给你做的抹茶。”

    镜祭月摇头道:“可惜你的书我都没看过,他们说你写的书是不良读物。”

    石天音当即“呵呵”了一声,故意道:“他们是谁?”顿了顿,“算了,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的,没关系,我可以等,咱们来日方长。”

    镜祭月一路听她在自言自语的,面上也颇是有几分尴尬,思忖片刻,还是道:“石天音,其实你也疑惑于我的师承很久了吧?”

    石天音自没想到此时镜祭月居然会点破了这件事,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道:“明人不说暗话,一开始,我确实也以为你的秘法是某种魔界的秘术,但是我观察了许久,发现还是不对。”

    镜祭月却是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紫眸看定她,道:“观察许久,在观察我么?”

    石天音当即避开了目光,且听他淡淡继续:“其实关于这件事,不是我有意瞒你,是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确实并无具体的师承,我大部分的秘术,其实都来自于一颗石头。”

    石天音险些“啊”出了声来,她眨眨眼,心说镜祭月这莫不是有读心术,连她的那个霖心的专属昵称“小石头”他都知道?

    思索间,且听对方徐徐开口:“不过这件事我虽无切实证据,但是我一直猜测,那颗火狱灵石便是一言神最重要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