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典可自由。”常千佛说道:“你既已另娶,与她的婚约便不再作数。她的婚姻嫁娶,你自也无权干涉。”

    “你说无权干涉就无权干涉?”金雁尘冷笑道:“她是我养大的,也是我明宫的圣女。我管自己手下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常千佛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金雁尘若肯放人,今日就不会杀来怀仁堂强行要人了。

    “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拢了。”

    “常公子也不必吓唬谁。”金雁尘弓肘撑着椅柄,身子半歪在敞椅里,长腿一曲一直,十足的慵懒随意,微眯起的眼却是透着凛然强势的味道:“且不说你的臆测是否属实,你若非要认定了是我手下的人在背后作梗,执意要跟我算这笔账。我金某恭候便是。”

    “但”他顿了一下,说道:“无媒无聘,你把我的表妹强行留在怀仁堂中,这事说破天去,不占理的是你常千佛。”

    遽然站起,回头扫了眼墙角沙漏,淡声说道:“正好,现在未时末刻,就从申时初刻算起,每过一刻,我杀一个人,杀到你放人为止。”

    “金雁尘!”常千佛怒声喝道,急火攻心下呼吸紧促,脸庞涨红如赤,气喘不定地斥道:“你就只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人吗?”

    “不巧,我正好只会这种手段。”金雁尘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来粲然一笑,容光盛极,却让人感到一种跗骨寒意:“而且看起来,只有这种手段,才对你最管用。你猜猜看,我会先拿哪一个下手?”

    语毕转身,迈着大步朝雨中走去。

    “把他截住!”常千佛厉声喝道。

    铁护卫一拥而上,封住金雁尘去路。于大门两侧待命的天地二宫杀手齐刷刷拔剑,与铁护卫呈对垒之势。

    尚未出厅门的瞿涯转头看向常千佛,良庆握刀在手,面色沉着地看着瞿涯。

    常季礼盯住了徐攸南。

    赵平密切地留意着王书圣的动向。

    屋里屋外局势紧张,一触即发。

    无论常家堡的铁护卫,还是明宫天地字两宫的杀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且都身经百战,杀人如麻。一旦真刀真枪地动起手来,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最终的结果两败俱伤,常千佛不愿看到,金雁尘也不愿看到。

    两人隔空相视,沉默不发。这场较量,比的就是谁更狠,更能豁的出去,撑不到最后的那个人,势必要作出让步。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一丝一毫的异常都格外引人注意。

    远处有脚步声来。

    随后一红一白两把雨伞若出现在茫茫雨烟里,仿佛天地间盛开了两朵硕大的睡莲花,若隐若现地在风中漂浮,慢慢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