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水南温家,以及以宋舟远为首的一批江南义商出钱出粮出力,协助官府保障了病灾民的安顿以及三餐饭食。在抗瘟形势转好,压力有所松动的情况下,尚有余力发动滁州城的老弱妇孺,为正顶着烈日挖渠的数千官兵送水送饭,为凿渠工事提供有力的后援支持。

    在秦川的带领下,江南一带的武林人士逾百人慷慨入涂,加入到兴修水渠的队伍中去。

    滁州,这座苦难的飘摇城池,在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无妄天灾和蓄意的**之后,终于一改其惨淡气象,呈现出欣荣蓬勃的姿态,也奇异地将官民兵,士与商,江湖与朝廷……这些原本不相亲,甚至相互仇视倾轧的群体融合到了一起,拧成一股结实有力的绳,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躲在不

    见天光的暗室里的谭周,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铁护卫在味藏酒庄周边据高而守,十二个时辰一刻不怠地紧盯着酒庄里外,防范一切可能出现的可疑之人。

    同时庄内还撒有明宫的暗探和影杀,内外消息不通,城里的穆门中人没有机会向谭周报信。

    到了第六天,自涂水和孔自河出发的水渠已然凿到距离味藏酒庄不足一里处。

    此时谭周仍坐在传音阵中,听穆典可和良庆说着特意为他准备好的瞎话。

    时在正午,天却昏得如同向晚的光景。

    铅色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好似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方显一身短打,佩剑站在街头。

    不过才过去五六天的时间,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就已叫夏中烈日晒得黝黑又粗糙,胡须盘扎,不复往日俊秀之姿。

    衣服上尽是泥。

    在黑云压顶,昏然欲雨的此时光景衬托下,这个一身邋遢,却执着地整冠佩剑,军姿笔挺的贵公子,看起来像个滑稽的戏角。

    良庆平静惯的,方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穆典可却是没忍住,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好笑?”方显瞪眼问道。

    穆典可忙把头摇,玉颜绷得紧紧的:“大将军神姿英武,别有腔调。”

    方显脸更阴了。

    他可没忘记,第一次在酬四方里见到穆典可,她就当面嘲笑自己是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