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那一群公子哥也不知何故,又笑闹喧哗着折回来。

    往回退的路也没了。

    穆典可目光在树林子里扫视一圈,当机立断,迅速从梅陇雪手里抓过唐宁,飞身掠到一棵大榕树后膝深的杂草里。

    梅陇雪飞跑着跟上来。

    穆典可沉声令道:“蹲下,装如厕。”说着话,已将唐宁放平地上,用草叶严严盖住,起身掠到一丈之外,严阵以待地站好。

    梅陇雪虽然不明所以,对穆典可却是绝对的信赖和服从,飞快地撩起裙子蹲下。

    穆典可一记眼神飘过来,梅陇雪会意,身子往草丛里矮了矮,仍留了个黑簇簇的头顶浮在草尖上。

    穆典可还来不及吩咐她再矮一截,那脚步声便在跟前了。

    一个着赭色木石纹长袍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只见此人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生得容颜秀美,神色却异常冷峻。薄唇紧抿,颇有些不苟言笑之意。目色坚毅,身板硬实,气质与容貌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印象深刻。

    此人手上有重茧,腰上配宝剑。剑鞘上刻有上古神兽图样,花样细致而繁复,质地沉厚,绝非凡品。看来此人是个武将,且品阶不低。

    穆典可观察那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两厢目光在空中一对撞,穆典可不禁心中一凛:此人,恐怕不是个容易对付之人。

    男子缓步走近,目色凝聚,在穆典可身上停留片刻,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语气无礼,颇有傲慢之意。

    穆典可心知对付这一类人,绝不可输气势,遂挑眉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那男子大概从未遭人如此对待过,微愣了一下,倒没有发作。

    然而面上神色已是不悦。目光在穆典可周围扫视一圈,最后停在梅陇雪和唐宁藏身的草丛处。

    穆典可神色越发地气恼,斥道:“看你的装扮,当是体面人家的公子,何以竟如此无礼?平白无故的,你质问我不说,还看来看去的,难道我偷了你家的金子,藏在哪里了不成?”

    男子被她一顿斥责,终于有些忍耐不住,目有怒色,又问:“我问你,你可有看见过一个受伤的女子经过?”

    穆典可没好气道:“没看见!就是看见了也不告诉你。”

    男子目色沉凝,秀气的眉也攒了起来,厉色沉声道:“姑娘可知妨碍公务是何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