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觉得很羞愧。

    徐攸南靠着门框,看怀仁堂的伙计们将药材一筐一筐地往马车上搬,一脸心疼肝疼的模样,抖着手里的账本,连声叹气:“信是生男恶,反是生女好……?女儿…终归还是别人家的啊。”

    穆典可方才很是与徐攸南横了一番,这会儿却是心虚接不上话了,站一旁不吭声,只将一张玉白脸儿涨得红透。

    傅修忙上前道:“年老板莫要责骂年小姐。这些药材虽说受了些潮,品相有欠,但年老板辛苦不易,怀仁堂依然按着时价来收……”

    徐攸南一挥手道:“罢了罢了,全送你们了,谁还在乎那一两个钱。”

    傅修愣住。

    那一群正在装车的学徒也傻了。

    不在乎那

    一两个钱?那你刚才死活拦着不让装车,一脸痛心疾首,碎碎念叨个不停是为甚?

    徐攸南叹口气,解释道:“本是想着赶个好时机,大赚一笔的……唉,有什么法子,谁让我只有小佛这么一个侄女呢。

    我听说怀仁堂有位叫张维钧的女大夫,人称张姑,医术十分了得,就是收徒条件苛刻。小佛呢,一直想拜她门下学医……”

    傅修听明白徐攸南的意思,说道:“张姑收徒是严格了点,却也说不上严苛,我觉得……”

    徐攸南也不等傅修说完,便把手一挥:“我也看出来了,我这侄女,是一心向慕着你们怀仁堂。这钱我也不挣了。我这苦命的侄女爹娘死得早呢,做叔叔的,莫说折点银钱,就算倾家荡产,能帮她达成心愿,也是值得……”

    穆典可目瞪口呆。

    徐攸南费时费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她送进怀仁堂学艺?

    她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张姑啊。

    还没作出反应,傅修便爽快笑了:“年老板不用担心。年小姐心地善良,人又聪慧,这事我虽说不能打包票一定办成,但十有**是没走问题的。

    至于药材……”

    略沉吟了,道:“等我回去禀报当家的,稍后便让人把银钱送来。定不会叫年老板吃亏。”

    徐攸南笑逐颜开,慷慨一挥手道:“药材就当我们小佛捐献给灾民的。我们家小佛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我惯的……日后,你可要多多照应她啊……”

    莫说穆典可,就是千羽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