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迈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良庆站在曲廊之下,手按着刀柄,并未如何动作,却自有一股磅礴威压却是掩不住。

    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只要这四名侍卫敢发难,他就敢将他们当场留下。

    方之栋心知事已难成。

    他乍听说常千佛为了一个女子与方显大打出手时,还以为是少年意气,一时抵上脸面而为之。但看现在这情形,倒是他错判了。

    良庆管制着常家堡的三千铁护卫,在常家堡里的地位仅次于凌涪,常千佛居然让他守在一个陌生女子左右,充当护卫。这几乎就等同于在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将会是常家堡的下一个女主人。

    方之栋眼中有惊愕,亦有失望,挥了挥手,侍卫们收刀退下。

    良庆的身手他很清楚,一人一刀,可于万军之中取人项首,这四个侍卫绝不可能是对手。

    方之栋语意感慨,失望之意难掩:“常千佛是我见的这一辈后生当中,无论资质性情,都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是将来最有可能大有为的那一个。可惜了,败在了一个情字上。”

    语气与方显如出一辙。

    好像穆典可是什么沾染不得的毒蛇猛兽,一沾就会毁了一生。

    穆典可强压着心头怒火,冷冷说道:“看三国落泪,替古人担忧。侯爷这么有闲心,还不如多教导下自家的后生。免得再闹出什么丑闻,坏了贵勋之家的名声。”

    方之栋作怒道:“四小姐何以出言如此刻薄?”

    穆典可原本只是猜测,见了方之栋的反应,便更加笃信了:方显身上,果然出过事关男女的丑闻。

    她并无意揭人疮疤,只是一时恼了,才会口不择言。只是见了方之栋如此咄咄逼人之态,亦是不愿退让。

    心下一个念头闪过,反正这疮疤不揭也揭也,倒不若再气方之栋一气,叫他怒气丛生,不冷静了,自己也好问出些话来。

    遂道:“侯爷何必动怒?我也是偶至酬四方,听建康来的贵人们无意说起。人人说得,为何我就说不得?”

    方之栋神色越发地沉,此事已过去十余载,也不知是哪些无事的长舌妇,背后仍在翻嚼。

    他到底久在朝堂,历练得老道了。急怒之后,再将穆典可这句话细细一品,便察知到她的用心。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绪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