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通叹息:“本官尽力吧,娘娘可不是好糊弄的。啧啧,这茅屋哪里能遮风挡雨啊,冬天来了,娘娘怎么能不担心难民生计。”

    直说得临潼知县心直颤颤。

    钱明月径自走进一个木棍支的茅屋前,弯腰想进去。

    临潼知县快哭了:“娘娘,不可啊!”

    郭成格也说:“娘娘,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钱明月冷哼:“这算得上垂堂吗?这茅屋瞬间垮塌也砸不死人,安全得很呢。”

    钱时延说:“明月,还是听从谏言吧。你若有个好歹,岂不是耽误了和谈大事。”

    钱明月拗性上来,父亲说了也不好使,弯腰低头,扶着自己的翼善冠,钻进小茅屋。

    只有钱时延和谢文通能跟进去,其余的只能在外面看。

    “这是谁的家?让主人进来。”

    谢文通退出去,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妇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才得以进茅屋,战战兢兢地说:“娘娘——”

    钱明月说:“莫怕,你家就剩你们两个吗?”

    妇人点点头:“是的,丈夫和大儿子战死了,二女儿出嫁了,估计跟丈夫一起逃难了,我们逃难的路上跟公婆叔伯也走散了。”

    “那你们以什么为生?”

    妇人愣。

    钱时延说:“你们靠什么过活?”

    “小妇人去城里给人浆洗衣服,也绣花织布打络子。”

    “钱能拿到吗?”

    妇人说:“哪里给钱,给些饭吃。能有口饭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钱明月点头:“过冬的衣服被褥有吗?”

    妇人眼里含了泪:“大家一起逃难,那些是叔伯背着的,民妇抱着孩子,只带了几件单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