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说:“杜阳铭奏报,说盐引开中弊病太多。有的粮商在山西拿了盐引,但其他地方盐政官员百般刁难,就是不放盐;”

    “有盐政官吏索贿后才发放盐;还有绅豪与官府勾结,逼着粮商将盐引贱卖的;甚至山西镇还出现没有收粮食,但开了盐引的情况。他强烈建议废止。”

    钱明月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近来巡盐巡仓御史发现的。能人真多,朝廷才想出个善法,他们已经想出了无数种方法钻空子。怎么才能堵住空子呢?”

    小皇帝仰天长叹:“啊!太难了。姐姐,治理江山太难了。”

    钱明月说:“如果一边治理江山一边怀孕再养育孩子呢?”

    小皇帝将头埋到被窝里:“朕错了,朕错了。”试探着,一点一点地挪到钱明月身边,“嘿,姐姐别生气了。”

    钱明月洒脱地说:“姐才不会因为一件事生两次气,那是傻子。”

    “盐引开中法流程太多了,若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整体就垮掉了,索性用最简单的方法吧。反正各地盐课都已经交到国库来了,国库就拨银两给九镇,让他们买粮。”

    小皇帝说:“这个方法一点儿都不简单。朕不是没想过,可每个重镇给多少?他们人数不同,当地粮价不同,用什么标准?而且,如果有人扣下这钱呢?”

    小皇帝一脑子官司,捶着木板喊:“啊,太难了,鞭长莫及,鞭长莫及啊!”

    钱明月看他四爪都在刨,像个青蛙似的,失笑摇头:“标准不是圣人该操心的,交给能臣去办就好,让他们来解决。”

    “至于贪腐,朝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人性如此,避免不了,让直臣去办就好。”

    小皇帝托腮:“嗯,交给国丈吧。朕的岳父能耐和品行都是极好的。”

    钱明月摇头:“他哪里还有精力再管这些,万一被底下的人糊弄了,也让妾很难堪。”

    撼树散猢狲虽然是谢文通说的,也让钱明月有所警觉,钱家,日后只能收缩,不能扩张。

    小皇帝歪头:“那让谁去?”

    “谢傅詹怎样?”

    小皇帝也是听到谢傅詹就皱巴脸:“谢傅詹那么迂腐,能行吗?”

    “能臣出妙计,迂腐的大不了用笨办法,他就算一个个重镇军屯核算粮饷,至少不会贪墨。事关军饷,如果灵巧和清廉不能兼得,恐怕只能选清廉。”

    小皇帝服气:“那行,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