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月问:“那么该怎么做呢?”

    “日后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谢文通急迫地说,“我们时间紧迫,我必须先教会你怎么想事情,怎么做决定。”

    “方才说了选人公平,我问你,用人该如何公平?”

    钱明月想到元贞帝,他打压功勋,重用清流,难道功勋中没有有才德的人?

    “用人应该从平衡朝局上考虑。”

    “还有呢?”

    “再怎么平衡朝局,也不能破了底线,就是要用有才德的人,德行尤其重要。”

    谢文通长舒一口气:“这就对了,我还真怕你学会了权谋,忘了最根本的东西,你务必记住,可以为了平衡朝堂不去用有才德的人,但绝不可以为此去用无才德的人。

    偌大的国家,不会没有德才兼备的人给你用,如果你认为没有,说明你做错了,没有发掘有才德的人。”

    钱明月重重地点头:“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谢文通说:“待你大权在握,让我去陕西吧。”

    “您去陕西做什么?要辞官游玩吗?”

    “你不是需要来自各种家庭、见多识广的人才吗?我来给你培养啊。”

    钱明月感动:“先生。”

    “在我看来,一定要自幼耳濡目染诗书教化、家中藏书无数、游历四方经过名师教诲的学子和跟着村塾秀才甚至童生读几本残缺的四书五经的贫寒学子有同样的机会进入朝堂,也是不公平的。”

    “不同人对公平公正有不同的诉求,对道义也会有不同的理解,他们会把这些诉求说给你。

    有些人清楚自己是在谋私利,有些人甚至以为自己是为了家国社稷着想,认为自己用心良苦,你一定不要被他们左右,可以听他们的建议,但不要事事依从。”

    钱明月重重地点头:“先生,学生记住了。”

    谢文通笑道:“放松点儿,干嘛这么严肃。你又不傻,这些东西便是我不说,你摔几个跟头也能摸索出来的,未来难不住你的。”

    “我说了,你到时候未必记得住,恐怕该摔的跟头也会摔。光靠言语教,是教不出人才的,还是得你自己去经历,去体悟。”

    钱明月说:“如果先生在,学生应当可以少摔几个跟头。学生倒不怕自己摔得很痛,就怕给国家百姓造成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