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月被说得心里沉甸甸的:“圣人让都察院去查,都察院官员多清正,没有被徐家掌控,他们必然秉公行事,不会证明马瑾有罪。”

    谢文通打破她的幻想:“事关太宗武皇帝孝期,圣人纯孝,只怕会宁枉勿纵。此计歹毒,马瑾自被弹劾,就注定蒙骂名含冤受屈。”

    钱明月握拳:“我,我先全力保他性命。日后若徐家败了,或许能恢复他名誉。”

    谢文通安慰说:“你不用有太大压力,目前朝堂上徐家的鹰犬并不多,朝臣一定会据理力争,想诛杀马瑾一家并不容易。”

    “明月,群臣冷待你,你的委屈为师都知道,但是你想过吗?这天底下有几个认可女人执政的儒生!哪怕是换了别人来做官,他们也一样会冷待你。”

    “如今朝堂上这些人,是先帝精心挑选的,至少才华德行都没大问题,是忠心为君为国的,你还有机会拉拢他们,用你的能力品性折服他们。”

    “但如果被徐家的人顶替上,他们结成权力网欺上瞒下、党同伐异,你就再也没有办法掌控朝堂了,到时候你和圣人都会成为傀儡,政令自徐氏出,且不说天下会怎样,钱家又能得什么下场?”

    钱明月点头:“先生放心,我与群臣暗中较劲,总会保持一个度。”

    谢文通这才松了一口气:“为师自是知道你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免不了担心,会多唠叨几句。

    “说了不让人干涉你,结果自己最先犯,真是该罚。”

    钱明月笑道:“弟子这还没做皇后呢,不算。”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钱明月说:“比起我遇到的太学学子,这国子学的就太不值一提了。”

    “国子学太学以出身录取生员,实在培养不出谦逊上进的人才,长此以往,国子学恐怕会失去他的权威,以后变制吧,改为出题考核比较好。”

    “谨遵姑娘命令。”谢文通拱手调笑,“风轻云淡地改制,口气不容置喙,你现在已经有了帝国当家人的气势了。”

    钱明月苦笑:“先生莫要取笑弟子了,您还不知道弟子有多无力吗?”

    “对了,那日请先生给通政使大人传信,可是让您为难了?”

    谢文通打趣:“知道为师可能为难,还让为师给你传信。”

    钱明月委屈:“那是先生您不知道,弟子当日有多为难。给先生带来麻烦,真的很抱歉。”起身拱手行礼。

    谢文通无奈:“逗你呢,为师在京为官也有些时日了,往谢府传个信有什么为难的。”

    钱明月说:“先生怎么还称自己家为谢府,当年事您还不能释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