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张轱辘扶着船帮,探头向外呕吐,而船帮上靠着许多人,一个个都是如此,吐得昏天黑地,两腿发软。

    有人来不及探头,直接吐在甲板上,恶臭连连,有碍观瞻。

    李笠和梁森站在旁边,看着左右两舷如此壮观模样,有些尴尬的对船老大说:“包涵包涵,他们头一次坐船,见笑了。”

    “唉,早知道如此,就不做你们的生意了。”船老大骂骂咧咧,梁森赶紧塞去一小袋钱:‘包涵包涵,下次不会了。’

    “下次?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船老大嘟嘟囔囔,示意手下来清扫甲板,又让人拎来许多木桶:“让他们抱着,要吐就吐桶里!”

    李笠和梁森看着这帮‘高手’吐得胆水都要吐出来的模样,不由得心中腹诽:还高手?坐个船就昏成这般,一个会水的小子就能在水里把你们全弄死。

    南人善舟,北人善骑,是这个时代对南北双方生活特点的一个概括,虽然武断了些,倒也有些道理。

    正如李笠和梁森不会骑马、刚骑马就磨裆那样,张轱辘等人上了船,瞬间就由善骑射的百战老兵变成软脚虾,战斗力瞬间锐减九成。

    这个时候,若是有水寇打劫,来个跳帮白刃战,李笠觉得这二十四位“高手”,就是二十四只鹅。

    梁森也想到了这点,有些担心的看着河面。

    他们所乘坐的船只,航行在汉水上,顺流而下,已经过了竟陵地界,行程过半。

    汉水航道十分繁忙,过往船只颇多,偶尔还有官船船队经过,想来水寇没那么嚣张。

    接下来就要入长江,继续顺流而下去寻阳,梁森一想到弟弟,就有些担心,担心他不在寻阳的这段时间,弟弟受人欺负。

    又担心弟弟不在寻阳,不知去向。

    他和李笠,是去年十一月被人转卖,现在将近四月,转眼近半年过去,半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这,全拜那帮拐子所赐!

    想着想着,梁森紧握双拳,心中暗暗发誓:这次,我和寸鲩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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