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析有道理,李笠想得明白,武祥继续说:“还有一种可能,即贼人掳走杜氏母子,以此为要挟,让黄档主就范、服软。”

    “对方应该不是图黄家的产业,图的是黄档主在鄱阳郡地界的人脉。”

    “若如此,幕后主使应该不是鄱阳本地人,否则黄档主迟早要报复。”

    “只有过路客,才不惧黄档主记恨在心,毕竟手里捏着人质。”

    “所以我认为,若这个可能成立,那么,就一定是有外地人,试图趁着彭蠡湖区一片混乱,要来个浑水摸鱼。”

    “如此一来,这就是从我们碗里抢肉吃,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李笠思索着:“所以,你是针对那幕后主使进行应对,至于能否救杜氏母子,倒是其次?”

    “是的。”武祥无奈的笑起来,“贼人有备而来,掳了人后,可以转移,可以藏匿,我们哪里找得到?黄档主恐怕也找不到。”

    “真要找人,还不如找幕后主使,问题便迎刃而解,我认为其人可能是外地来鄱阳游学的沈郎君,所以,他可能接触过哪些人,我得摸一摸,才来左里。”

    武祥说完,拿出一张人物肖像画给李笠过目。

    “沈郎君?”李笠看着肖像画,思索起来,“我记得你之前提过这个人。”

    “是,据说他是吴兴沈氏子弟,夏天时来鄱阳游学,结交大户子弟,还做起新平白瓷的买卖,在鄱阳一直住到现在。”

    “黄四郎跟他走得比较近,沈郎君还到黄四郎家作客,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掌握了一些消息,觉得此人掳走杜东主、夺取制镜工艺的可能性颇大。”

    李笠连忙问:“什么消息?”

    “有人无意间听到,沈郎君的随从,称其为‘第下’。”

    “‘第下’?有爵位?这是个权贵子弟啊!”李笠眉头紧锁,看着肖像画,喃喃:“宗室贵胄,走路都是横着走,没道理藏头露尾,除非...”

    片刻,忽然惊醒:那年,试图掳走徐参军宠妾梅儿的幕后主使,就被称为“第下”,也只有做某些坏事时,这些贵胄才会藏头露尾。

    难道,可能是同一个人?

    “寸鲩,就是他!”武祥有些激动的说,“那光头,你从寻阳带回来的光头,我让他认过人,虽然认不出沈郎君是谁,但认出沈郎君的一个随从。”

    “按照他的说法,此人,就是当年那‘第下’的一个随从!”

    “也就是说...”李笠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人贩集团的大头目,那个‘第下’,化名沈郎君,在鄱阳搅风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