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这么说,不怕贼不来,就怕贼惦记,对方若有心,随便....”马青林说着说着,又看看左右,再说:

    “找几个人,暗中害你性命,然后寻个僻静之处掩埋,甚至沉入湖底,就算你家人到官府喊冤,柳府君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李笠知道马青林说得有道理,如果有得选,他也想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但做不到。

    若远走他乡,就是做逃户,难以安心在别的郡县住下,只能当“山湖人”,或者投奔到豪强大户那里,成为对方的隐户,做牛做马。

    看上去,这样的选择不错,但风险很大,毕竟,他不是单身一人。

    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过日子都行,但他有娘、寡嫂和小侄子,若成了依附民后想要再逃会很困难。

    当然,留在鄱阳,也有被人秋后算账的风险,但在两个风险之间权衡利弊,李笠觉得自己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不管王府的人有多霸道,至少接下来几个月,他们不敢乱来,总要等风声过去。

    若情况不对,再说。

    想着想着,李笠问马青林:“不知吕全后面、在王府里依仗的人是谁?请马东主知会一声,我日后也好提防。”

    马青林回答:“吕全在王府里的依仗,姓詹名良,是管事之一...”

    。。。。。。

    鄱阳王府,山水园林间,一个小胖子正和几只狗儿戏耍,几名僮仆陪伴左右。

    一旁游廊内,王府管事詹良铁青着脸,眼睛看着那小胖子,但心思却飞到别处去了。

    帮王府放债的吕全,以及吕全收买的郡游军尉张行,还有林夏等一些人,因为诬告连坐,被鄱阳内史柳偃重判,死罪。

    待得朝廷核准,这些人就要被拉去砍头,家眷罚没为奴。

    此案闹得很大,人证物证确凿,所以,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吕全是詹良苦心栽培的人,算是左臂右膀,而张行则是吕全用心拉拢的官吏,一直关系不错,如今....

    想到这里,詹良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构陷马青林、夺其家产这件事,是吕全策划的,詹良事前知道,却不清楚细节,也没必要清楚,因为他只要结果:

    吕全每月都得‘孝敬’他一些钱财,至于这钱财怎么来的,他不需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