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自己给自己斟茶:“有幸不死?却有一番奇遇?辗转到了建康?没了酪浆,只有茶水...道融喝得惯茶么?”

    “喝不惯。”司马消难摇摇头,看着笑眯眯的祖珽,心中好奇:谁让你来找我的?

    以他对祖珽的了解,这位既然大难不死?却不回齐国?必然是在梁国有了奇遇。

    若直接问?就落了下风?司马消难开口:“孝征(祖珽的字)既然无恙,却滞留南国,多年不归?可苦了家人。”

    “富贵有命,我就算回去,他们的日子,也未必见得有多好。”祖珽也不明说。

    他早已暗中向家里通了消息,所以家人知道他还活着,但对外佯做不知罢了。

    今日见面,不是叙旧,祖珽说了些场面话,问司马消难到了梁国后,过得如何,很快便转入正题:

    “我在梁国,用的是化名,如今,为一位贵人做事。”

    祖珽收起笑容,一脸严肃:“今有一事,请道融出手相助。”

    司马消难笑了笑:“我在梁国,不过一客卿,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了。”

    他说的是实话,当初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逃。

    本来想逃去关中,但洛州地区已经被齐国完全控制,司马消难顾忌没得接应,只能南逃入梁。

    结果对他热情招待的辅政藩王萧绎去世,现在的他,只是个被高官厚禄供起来的客卿,在梁国朝廷里,根本就说不上话。

    祖珽依旧一脸轻松:“道融勿忧,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之所以请你帮忙,就是因为这客卿的身份。”

    司马消难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想拿自己当刀使:一个客卿,在梁国无根无基,当刀使,不容易引起怀疑,再合适不过。

    然而凭什么?

    祖珽不等司马消难回绝,说:“道融若愿意帮这个忙,段孝先想来会很高兴的。”

    司马消难听了“段孝先”三个字,只觉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段孝先,如今好端端活着。”祖珽答道,他也是最近才听李笠说出这个秘密。

    司马消难确定祖珽说的是“段孝先”,如同被雷劈:段孝先即段韶,数年前,已经在救援徐州的时候,中了梁军水攻之计,兵败身亡了。

    所以,段韶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