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据说是李白写的诗完美地表达了她现在的心情。

    那边厢,陆宇明的青梅竹马兼同事,钟家宝,也在引用李白的诗。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钟家宝长相斯文端正,声音清越,将这句诗念得抑扬顿挫,十分有感染力。

    然而唯一的听众陆宇明并没有被感染到,反而一脸嫌弃:“只是逃避相亲而已,不要乱引用。平白糟蹋了好文字。”

    两人所处的地方是陆宇明的书房,陆宇明正在将书架上的书搬到箱子里,钟家宝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站在窗边对月吟诗。

    “怎么能算糟蹋,这是我和李太白超越时空达成的灵魂的共鸣!”钟家宝转过身来,对陆宇明说道,“况且我那个表姨母的家里的确很有权势啊,镇江一霸,你不也很清楚么。”

    “这里是北平,镇江的‘权贵’能把你怎么样。”陆宇明不为所动。

    “能让我有家归不得。”钟家宝长叹一口气,“表姨母带着三位表妹探望我妈,总不能让人家住宾馆,所以,我家现在已经成了盘丝洞了。鹤龄,我的好兄弟,要麻烦你收留我一段日子了。”

    鹤龄是陆宇明的字。

    “去住宾馆。”

    “我这样的人才,住宾馆很危险的。”

    钟家宝是个风流才子,北平有名的交际花基本都和他有过一段故事,宾馆正是他的那些曾经的红颜知己们的地盘。

    “去找别人。”

    “我的熟人里,没成家的只有你了。”

    因为风流的名声太胜,家中有女眷的人一般是不肯收留他的。

    “那就去结婚。”

    “说这种话,鹤龄你于心何忍!”钟家宝作痛心疾首状,“你就算不同情我,也要同情一下因为你不肯收留我而和我结婚的女子吧?一生就这样被毁掉了!”

    “没能吸纳你,实是戏剧界一大损失。”陆宇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见,我这里准备重新装修,爱莫能助。”

    “能助的,能助的!”钟家宝将外套搭到了手边椅子的椅背上,殷勤地帮陆宇明搬书,“装修这段时间你住哪里?分我一个房间就行,我不挑的。”

    和陆宇明相识十几年,他很清楚陆宇明的好恶。装修吵闹,陆宇明不会继续住在这里,宾馆人员鱼龙混杂,朋友家不自在,他肯定另租了房子,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