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似是刚反应过来,看了眼一旁捏紧了拳头的崔文扬,唇角弯了弯,接着笑道,“儿臣只是觉得,有情人难寻,崔将军可要珍惜啊。”

    他说这话,带着有感而发的动容。

    崔文扬拳头捏的更紧,额角青筋直蹦。

    庆元帝则是心中一叹,“你自是个有情人。既然如此,崔文扬听旨,择日娶那女子为妻,朕放你休沐,在家多歇几日吧!”

    崔文扬愣了好一会儿,接着跪地磕头,沉声道,“末将遵旨!”

    朝堂上那些隐隐约约存着和崔文扬结亲的人心中俱有些遗憾,只有楚云铮,默默的垂下了眼睫,掩住了眼底的光彩。

    皇上金口玉言,亲口敲定了崔文扬的婚事又让他休沐在家,也就等于默认了曹尚书的指控,至于他手上原本掌握的京畿防卫布控和禁军统领之权,也顺水推舟的还给了江伯玉。

    崔文扬这一次,名声好处败了个干干净净。更因为和绿倚的婚事,亲手斩断了和其他世家大族结亲的可能,前途也受了影响。

    百官中各有心思,楚云铮依旧是清清淡淡不理俗事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人群中的曹尚书瞧见之后却是心中一悸,没人比他更明白,这位大病初愈低调上朝的安王爷究竟有多厉害!

    下了朝,曹尚书一刻也不想多待,顾不得和同僚寒暄飞快的走人了。

    太子趾高气昂的从崔文扬身前走过,冷哼了声。

    崔文扬捏紧的拳头展开,低声行礼,“见过太子。”

    太子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崔将军多礼了。有什么话你当着孤的面说,虽然不足,可也算是男子,去吓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

    崔文扬沉默了片刻,看百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心中的不甘夹杂着愤怒脱口而出,“太子,您只想到了江良娣,那末将呢?”

    太子惊了片刻,“你又不是孤的人!”

    说罢,他也觉得眼前人既可怜又可笑,“崔将军,你心中既然有想法,那就去争,若是没胆量就认命。假模假样,也不怕人瞧着恶心!”

    望着太子扬长而去的背影,崔文扬痛苦的按住了胸口。

    他何尝不知要去争,可这世间事,一步错步步错。差之毫厘,再见就是千里,他如何去争?可让他放下,又谈何容易!

    也正在此刻,视线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楚云铮穿着玄色的朝服,清冷矜贵下给人望而却步的疏离。他似乎瞧见了自己,薄唇勾起,多了抹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