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泄了气似的靠在墙上,一想到今后都要被人嘲笑低看,又是懊悔又是难过,顿觉人生无望,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却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下人的嬉笑声,妧蓁赶紧擦了把脸,便兜了远路去打水洗漱。

    回到屋里,心情平复了许多,她拿起一根粗红绳将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蚌珠头,别了一只粉贝蝴蝶簪,一身素色的棉布袄,干净低调。

    穿戴完毕后,心里还是因为那些闲话而有些委屈,她望向镜中的自己,深呼一口气,便起身拿着鸡毛掸子在屋里晃来晃去,触碰不到的高处便踮起脚来,小心翼翼地打扫,家具架子陶瓷摆设等通通擦了一遍。

    在心里不断念叨着一句,她不是什么什么福星,她必须什么都做。

    好一顿收拾,等整理完的时候,那精致的鎏金西洋座钟已经是指向了八点。

    屋外,太阳逐渐升高,耀眼的初阳从门帘子的缝隙中迸射进来,打落在屋内的大大小小物件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向屋内略一环视,焕然一新,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感慨的同时,她身后传来了一声软软嘤咛:“妧蓁。”

    转身一看,江砚一手坻着木门边,一手揉着眼睛,仰着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小嘴微微嘟着,仿佛还没睡醒。

    许是小家伙的营养充足,不但伤势好得快,个子也长得十分的快,叶妧蓁微微弯下腰便能与她对视了。

    “我吵醒你了吗?”

    叶妧蓁认真凝着她,因为刚从被窝里出来的缘故,小家伙的墨黑短发乱糟糟的,头顶上有一小撮高高翘起。

    她摇摇头,小嘴巴却忍不住连连打起哈欠,大眼睛因为困意未退,溢上了一层湿意。

    “今天天气不错,二爷想不想出去玩....”叶妧蓁伸出手,将那一小撮头发抚了一下,按了下去,存心要逗她:“你还困?要不再睡一会?”

    听到能出去玩,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她立刻用小胖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困不困,我要出去!”极力否认。

    江砚在这个院子里快窝了两个月了,除了洗澡,孟夫人更是不许她踏出正屋一步,连大小便都只能在屋里用夜壶解决,有好几次还被叶妧蓁撞见个正着,望着女孩偷笑的样子,她都快郁闷坏了。

    小身板往前倾了倾,而大眼睛目光酌亮,努力地朝叶妧蓁放光。

    看着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她忍不住一笑,随即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到床上等我,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漱,再去和文嫂说一声。”

    小包子脸瞬间像绽开的花儿,点点头,转身,哒哒哒地往内室跑去。

    江砚脑袋处原先短秃秃的一块也长回了软软的黑发来,将长长的疤掩住,只要不认真看,便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