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咱就不是星君,咱也不缺钱啊,干嘛就用旧的。

    老太太可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就一边裁剪一边说:“陶家房契都写的很明白的,她们就是搭伙过日子,都各顾各的,早就不是一家人了!这宅子算是连陶腊梅在内五户一起占的!二房想争,只能从你老陶太太那份里争,可陶腊梅那份得分给四家,陶继宗是长辈,又是姓陶的就得跟状元拿的一样多,除了这个,难不成丫头就不姓陶了?就不是人了?你多了没有,好歹几十贯的嫁妆也给!丫头们分一点对吧,这个就是张氏告到天庭,也是这个分法。”

    七茜儿惊讶极了,又点点头:“您说的是,丫头们吃了那么多苦,也是陶家的孩子,凭啥就没有她们的。”

    老太太看她惊愕,这才细细跟她掰清楚关系。

    老陶太太跟丈夫分开,一个带走儿子,一个带走二儿子跟四房媳妇儿,还有几个孙女儿。

    古话说的好,宁要讨饭的娘也不要做官的爹,不受颠簸人长不大,当初七茜儿那卷锦救了老三,老四,从此那头就舍了爹,又跟着娘亲了。

    现在的情况是,当初老陶太太怕这三进院怕占不上,又遇上了好时候,她就动了手脚。

    那会子战争结束寡妇颇多,为了保证女子可以存活下去,永安元年,二年就放过一段时间的户籍,女子可以单独立户。

    老陶太太没有靠山,就将一套三进院子分了五份算作五户一宅,这才弄到房子。

    要么说是做娘的软和呢,心里再憋屈,再委屈,她临死都给了俩不孝子可以回的家。

    七茜儿这回也懂了,当初她特地绕过乔氏还有老陶太太,只庇护了万氏她们。

    人家便是没有靠山却不是没办法的,她就是再坏,再算计,也是把怀窝里的每个孩子都照顾到了。

    七茜儿如今可怜她一片慈母心肠,就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从今日了了。

    这三进宅子拐了个弯儿,人家老陶太太依旧弄到手了,只她算计一辈子,她死了,后辈也学了算计,先抛舍就是她。

    老太太拿着小剪,剪了一下蜡烛灯芯叹息:“嘿!她陶腊梅算计了一辈子,就觉着自己把几个儿媳妇管的服服帖帖,她这一蹬腿儿,那边的家就散了呦。”

    七茜儿吸气,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

    真真恨都没法恨,可怜也不想可怜,唯!唯有一声叹息:“哎,散了……”

    老太太点头:“散了!二房那张氏今晚还要灵前

    上吊呢,说这宅子是她家状元的?啊呸!丧良心的,从前那娘几个怎么供养他们的,就忘了?人家黄氏,三房的郭氏今晚也说了,都不守着,年龄也都不大呢,三十出头的年纪,且能生呢,人家孝期到了,说带着闺女改嫁呢……如今找不到婆娘的人就有的是呢,好像你陶家对人有多么好似地,我说茜儿啊?”

    “啊?”

    老太太认真问:“你说,老陶家现在这套三进的宅子,能卖几个钱?今晚我倒是听你万婶子他们说,虽比不得燕京,可这几年庆丰宅子也厉害了,咱这可有水源,那套三进的还有个花园子,少说也能值个八千来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