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儿说不管帐,真就利利索索的交了账目。

    这账目一入手,各家有各自的情况,最傻眼便是管四儿,他手里收到庄子三个,名下良田约一千五百亩,还有庆丰临街铺面四个,余银三百多贯。

    长这么大,就没有握过这么厚重的钱财,管四儿只会花五百这个数目,多了真就不知道咋好了,这小子愁苦的都不成了。

    真,嫌弃钱多的人。

    其实管四儿现在有个新名字了,叫做宫彦,他这名儿在宫家是正式上了族谱的,他不习惯,旁人喊他宫侯,有时候他也反应不过来。

    这日天气还算不错,管四儿下值,便有小太监来请,喊他御花园陪皇爷松松筋骨。

    把侍卫喊来跟自己对练几下,是皇爷打发无聊生活的手段,却也不是谁都有被叫进的殊荣的。

    又为何常喊管四儿,而不是陈大胜?却是皇帝有个肥儿,把管四儿喊来与他耍着,他才肯动弹几下,换了一个人让他动,窗户门都没有。

    御花园空地边缘,萧贵妃使着毛笔认真的写了一个彦字给管四儿看。

    “彼其之子,邦之彦兮,美士为彦,人之彦圣,这是个好字,却比管四儿是要强万倍的。”

    这六皇子来了,有时候萧贵妃也打着看儿子的名义在边上观战。她倒不是争宠,却是宫里难得能把日子过的很自在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四儿看看自己私下里最少描画了千遍的名字,笑的满面满足,他挠挠后脑勺,一不小心却从袖子里掉出几卷羊皮契纸来。

    六皇子甭看胖,手极快,便伸手抓起打开反复看,字是认识的,他却不懂契书是什么,便问:“小七,这是说啥的?”

    萧贵妃瞥了一眼讥讽道:“说啥的?说神仙的!你别给小七揉烂了,我就说这孩子今日袖口坠坠,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就怎得把这样重要的物事往身上塞,你也不怕丢了?”

    管四儿看到这些东西就愁,便把嫂子分家的事情与娘娘说了。

    萧贵妃听完再看看这堆东西,到跟管四儿夸奖起来:“常听皇爷夸奖青岭家有贤妇,您这嫂子还真不白喊,这确是个好耙子,这才三年,就给你们兄弟赚出这么一大笔家业,以后啊,你要当成亲生的孝敬呢,便是亲生……也未必能有这个嫂子好了。”

    “阿多?什么好不好的?”

    皇爷耍戟耍的一身白烟儿回来。

    萧贵妃闻言站起,笑眯眯的走到皇爷投帕子帮他从额头擦到脖颈,皇爷在她面前乖顺的就像个孩子。

    萧贵妃笑道:“这不是大胜他媳妇有了,说不帮着小七管账了,您看把这孩子愁的,您是没看到……”她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孩子带着一袖口子契书满地跑,倒也不怕丢了。”

    “哦?都拿出来给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