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纾儿,你可没事吧?”还不等众人下山,姜老夫人便抗着一把老骨头奔上了山,安沁坠崖的消息早早就传遍了每个进慈安寺的人的耳朵。

    姜老夫人生怕自己的小孙女受了半点委屈,便不顾旁人的阻拦自个先上了山。

    一看到姜纾,姜老夫人颤抖着双手哗哗的眼泪湿润了眼角,嘴上虽问着,但不等姜纾回答,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姜纾好几遍,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倒让一旁只是安静看着姜老夫人和姜纾的云氏有些没有存在感。

    “母亲,纾儿这不是好好的,天色快暗了,母亲,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请府医好好给纾儿看看,您要是实在担心,不如将今日从佛山求来的的平安符给纾儿挂上。”等着姜纾和姜老夫人好不容易分离,一旁的云氏才笑着搭话,“纾儿顽皮,今个是有劳姐姐了!”

    说着便招呼着众人离开。

    姜纾从始至终,仿佛灵魂脱离般像个小面人保持着傻傻的笑容,任由着姜老夫人捏脸打量,虽是亲情温馨的一面,姜纾却有些极不自在。

    但是不知为何,在姜老夫人这份过分的关心里面,她总觉得姜老夫人有些不正常,甚至有点过于癫狂。

    等走时,姜老夫人更是强拉着姜纾与她一辆马车。

    夜深人静,文白揣着袖子蹲坐在姜纾的床侧。

    床幔内

    姜纾只穿着一件极薄的亵衣,盘腿坐在床上,她微闭着眼眸,难得有些安静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等着床侧彻底传来了文白均匀的呼吸时这才披过放在床里面的披风,从床幔中钻出。

    夜黑如墨,姜纾却仿佛白昼般行走自如,这具身体居然和她曾经一样可以夜中视物,发现这件事时,姜纾的确有几分惊讶,不过她既然可以重生,那么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没什么惊讶的。

    借着夜色以及对国公府守备的熟知,姜纾轻易的穿过了姜老夫人的院子,不多时,便出现在姜家与霍家相隔的那堵墙旁,某种意义上,从将军府离开,是与她今夜的目的地最近的方式,虽然有些冒险。

    看着眼前被荒草遮住的狗洞,姜纾一张小脸黑了又黑,不就是狗洞吗!她钻!

    借着身影的掩饰,姜纾在黑夜中如鱼得水,很快便出现在将军府的后花园中,只是看着着满园的荒草,姜纾的嘴难得一抽,谁能想到风流倜傥的霍家小公子的院子竟然是如此的荒凉?

    离开将军府,姜纾出现在大街上,这样的夜是这么的熟悉,甚至连空气中的味道都一模一样,在这样的夜,她被四方势力伏诛,一场她选择的死路,就这样以及其荒诞的方式出现。

    姜纾越来越恍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还是洛机枢,她还没有死,淡漠的高坐朝堂,应对那些人的尔虞我诈,凉薄的玩弄着权势。

    姜纾停住脚步,忽然间头疼的厉害,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她艰难的单膝跪在地上。

    眼前的景色一阵恍惚,她的额前渗出大滴的汗水,每一下都几乎要抽空她全部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姜纾终于恢复了意识,她低眉看着自己手心的指甲印,忽然笑了起来,洛机枢啊洛机枢!

    恢复了精神,姜纾出现在一个小院子前,黑木作的矮门仿佛摆设一般,一个人一伸腿就能跨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