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摆放好以后,她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瑶瑶,原谅姐姐这么久才来看你。没有姐姐在你身边陪你,是不是无聊得很?姐姐给你带了牛乳糕,不要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林乐善从小竹篮里掏出厚厚一叠纸钱,吹开火折子。火苗舔上了薄如蝉翼的纸,很快蔓延开来。她一边往火里丢着纸钱,一边喃喃道:“阿娘,我很想你。我不怪你,我只是很心疼瑶瑶。明明她小时候你那么爱她。”

    “我过得很好,虽然不得自由,可至少不会像逃犯一样到处流离转徙,也算是能让您放心了。”林乐善烧完了纸,又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她的泪水悄悄滑出眼眶,滴落下来,偷偷藏进泥土里。

    林乐善正欲抬头,却无意间瞥见墓碑前的泥土上有两个清晰的圆环状痕迹。她愣了愣,伸手比划出来了一个圆形的器物。

    放在坟前的、这么大的东西……是……碗?是用来盛放供品的碗?

    被擦干净的墓碑、装着供品的碗,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心跳陡然加快了两拍。她母亲的坟墓,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祭拜。可当年林氏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她母亲娘家那里也早已同他们断绝了联系。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林乐善想不明白。

    于是她带着满腹心事回到了皇宫。

    床上,景栩问她道:“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话也不说了?”

    林乐善有些委屈道:“我今日累了。殿下放过我吧好不好。”

    景栩翻看她那双被草叶拉开十数道口子的手,低声道:“好。不过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乐善好奇于他今日的果断,“殿下,你怎么不问问我白天都看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景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是扫墓罢了。如若阿善愿意说,自然是会告诉我的。但是你不是累了吗?快些睡吧。”

    林乐善只好乖乖闭上眼睡觉。

    翌日,书房内。

    景栩整理好穿戴,坐在床边上看着林乐善喝药。

    “苦吗?”景栩问道。

    林乐善垂着眼,手上不断翻搅着这碗黑褐色汤药。

    她懒洋洋道:“不苦。太医们知道我特别怕苦,所以特地放了甘草稀释苦味,而且喝完药以后还有梅子缓解口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