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温热氤氲,晶莹透明的水珠不停滴落在地面,墙壁雪白的瓷砖上起了一层湿漉漉的朦胧雾气。

    洗发水打起来的泡沫沿着乌黑的发梢被冲洗下来,鹿泠轻轻闭着眼,水流从他赤/裸的肌肤上滑落下去。

    银铃叮当叮当的声音响起,撞到墙壁上荡起一圈回音。

    鹿泠的左手手腕上用红色细绳系着一颗精致的小铃铛,那应该是很多年前就系上去的了——即便鹿泠的手腕很细,但是现在系着仍然有些紧促,像是幼年时候就戴在手上的,再没有摘下来过。

    狭窄空间里有些闷热,鹿泠轻轻呼出一口气,披着一身白色浴袍,带着一圈白雾走出了浴室。

    大猫吃饱喝足,先一步鸠占鹊巢,大摇大摆地在床上铺成了一条猫毯,看见美人出浴,还谄媚地冲着鹿泠摇了摇尾巴。

    除了鹿泠的家,这一夜哪里都很热闹——周陨作为学校里公认的帅哥校草,乃是每天八卦的发源地,八百个人的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但凡周陨跟其他的女生有点儿什么桃花动静,保准第二天就能全校园人尽皆知。

    昨天晚上他送鹿泠出校门,半个学校的走读生都看到了,都在私下里猜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毕竟周少爷高中上了快两年,都没有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想追他倒贴的人不少,但是周陨一概拒绝敬而远之了,搞的有些姑娘以为他是性冷淡。

    但是这次竟然愿意亲近一个刚刚转学过来的女生。

    陆属文昨天晚上睡的早,错过了贴吧和论坛的第一时报,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吃到了一口“隔夜瓜”,精神亢奋地蹲在周陨的床边上,开始嗷嗷鸡叫:“我说你昨天怎么忽然放我鸽子!原来是去送人家女孩子了!你是不是对鹿泠有意思是不是是不是!卧槽老和尚下山了啊!好了我现在收回那句‘你怕不是个基佬’那句话!”

    周陨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还没睡醒,语气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别烦。”

    少爷有起床气,还挺严重的那种,陆属文看他这模样,没敢再继续烦他,悄没声一个人去洗漱了。

    周陨又在床上躺了五分钟,直到手机闹钟响了才起来收拾自己。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外套,简单利落,衬的那两条腿有两米长。

    周陨本来就长的好看,又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带的起来。

    从男生宿舍去教室的路上,陆属文又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陨哥!你还没说呢,你跟那个漂亮转学生到底什么情况!”

    周陨神情不变,避重就轻地解释:“她刚来学校不认路,我送她出去。”

    陆属文才不信男人的嘴,有理有据地反驳:“才怪,以前没见你那么热心呢!”

    陆属文跟周陨认识两年了,虽然说周陨的性格有点傲慢冷淡,经常不怎么搭理他,但是按照陆属文对周少爷的浅薄了解,周陨并不是颜控,很多外校的大美女都明确跟他表示过好感,周陨看也没多看一眼,好像他无欲无求似的。

    ……不知道这个鹿泠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周陨一般都是最后几个卡点进教室门的,同学们大都已经到了,鹿泠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书面上还是那本一个字都没写过的化学练习册。